前面就是黑山了,草丛中早有埋伏,荣山南嘱托老四盯紧了。
果然,一刻钟后,他们的大当家就现身了。那人一看不是余鸿鉴,虽然认了马鞭,却仍不肯放他们过去。大当家点名要和荣山南赌马。
白元觉哪里肯:“喂,你们怎么不讲义气,先前答应了的事又想反悔?”
大当家掸掸袖子:“这只能说,咱们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你们在宛州如何威风,到了这黑山,都得过我这座独木桥。
他们找了一处悬崖峭壁,那里人迹罕至,从没有去过,大当家说要蒙眼从悬崖跳过去,若是能成功便信了他们的话;若是不成功,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人马俱亡。
荣山南观其神色,便是算准了他不敢跳过去。猎风再有能力,可那般几丈宽的山涧是绝对不可能的。他驾着猎风,又另外从他们的棚里选了一匹马。一人并驾两马,那些人早就设下埋伏,也不知是自己想的,还是裴雁知那个丫头诡计多端,他们知道荣山南最善相良马,便给那最好的一匹马下了泻药。那匹马跑到途中便不肯再往前行,那般的山涧若是有其中一个拖后腿,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荣山南用那匹马本就不指望他能跑几步,快到悬崖顶的时候猎风就打了个响鼻,他们不知猎风的习性,每次跳跃之前都会打个响鼻,所以荣山南即使是蒙着眼也知道悬崖快到了,于是往右一跨跨到猎风的身上,将那匹烈马往前一扔,烈风跳跃到空中,正要往下落的时候,猎风在那匹马上又跳了一步,如此一弹,便到了悬崖的对面。
白元觉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只觉得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饶是知道二哥有天大的本事,这般场面也是头一次见,其中的定力、技巧和安排布置都绝非常人所能行。
原来荣山南一开始便没想过要用那匹驽马,不管他们下没下泻药,他挑了这匹马都做好了要让他们折一条最好的马的准备。他们既然不爱惜自己的马,荣山南便助他们一臂之力。大当家见荣山南站在对面,摘下眼罩,拿着手里的黑布条向他们招手的时候,心里更是气得牙根发痒。他们此时又想耍赖说,刚才没说清楚,要一人一骑才行,如今用了他们两匹马,算是违规,做不得数。要再来一次,并且再赔他们一条马。
白元觉啐道:“赖了又赖,猪狗不如。”
荣山南止住他,只问再要比什么。大当家正思衬间,荣山南突然开口:“啊呀,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参,怕它跑了,我领你们现在过去,算是先孝敬当家的,回来之后任凭大当家的处置。”
那大当家的见钱眼开,一听有人参,他们在这山里寻了许多年都没有寻到,便立刻让荣山南领着他们前去。他们吃准了荣山南对这山中地形不熟,不可能对他们说谎,便对他极为信任。可走了不多长时间,他们却发现这绕来绕去,树木都差不多,而前前后后已经都没有路了。
大当家的道:“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让我们鬼打墙,迷路了?”
“大当家的,我哪里知道这里的路。你不是挑了对这里熟悉的路吗?”
大当家的只为坑害荣山南,这下面的地形他也不熟悉,丛林中还有毒蛇蝙蝠等物,下面的树林中嗡嗡作响,鬼哭狼嚎,大当家的道:“别别别,我们什么都不要了,那人参也不要了,你这便带我们回去。”
荣山南道:“这回去我也不知道路啊,我怎么带你们出去?”
“你不是在这山顶中常年打猎,气候变化,山重水复你都知道的?”
荣山南道:“这么说你是信得过我了?”
大当家的道:“如今不信你,我们也没有别人可信啊。”荣山南道:“那好,你既信我,便听我的,我保证让你们一个不少的全都出去。若是你们还想着在我背后搞什么鬼的话,便同你们一起葬身在此。”
大当家的道:“好好,我们都听你的,只要你把我们都不缺胳膊少腿的带出去。”
荣山南在树上画了几个圆心,表示这是已经走过的路,他们又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却又看到了那三个圆圈,大当家的也有些不耐烦,又要冲着荣山南破口大骂,荣山南忽然道:“噤声。”
他仰头一看,道:“瞧,这不就是那棵人参嘛?”果然,他们抬头一看,有一棵极大的人参挂在那里,大当家的道:“这哪里是普通的人参,这分明就是参王啊。”到了此时他便不想用荣山南,自己要一步一步过去拿住它,荣山南也说:“谁先拿到便是谁的,这人参认主的,我此刻不敢去,请大当家的前去把它拿下来吧。”
大当家的往前一走,忽然脚下踏空,那里面有一个网已经网住了他,另外一头思康用力把他吊到半空中,拴在了树上。站在树下牢牢地看着这比他大二十多岁的人,狼狈地在网中挣扎。荣山南举起弓箭对着大当家,他吓得屁滚尿流:“大英雄饶命啊,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以后不敢再坑害你们了。”其他那几人一见大当家的被捉,都想上来找荣山南要个说法,如今看他们大当家的被束手束脚,也不敢轻举妄动,荣山南道:“让你的这些手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