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包间里的声音,走廊上很安静。
苏柳脑子里回放着不久前的情景,心里情绪复杂。
接吻这样亲密的事,不应该这样随意。在那群人看来,她和别的女生比起来是不是连玩笑都开不起。
路易淮呢,他选择罚酒,是看出来她的害怕和不理解,还是……他也没把她当成过女朋友。
看到他一杯一杯红酒下肚,苏柳那时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有股失落感涌起。
她不想的,不想这样敏感。
可就是……控制不住。
“哎呀,你真讨厌……”
一个娇媚的女声传了过来,伴随着女生说的这话后,男生的笑声也一并传来。
苏柳闻声看过去。
走廊上,女生被困于男生怀里和墙之间,两只细臂主动攀于男生颈脖上。
男生染着一头黄发,穿着一件花哨的衬衫,整个人流里流气,双手不停往女生身上摸。
苏柳皱起眉头,及时收回视线,把自己做个透明人,转身刚想进包间,刚刚那两人却不知什么时候朝她走了过来。
男生楼抱着女生,目无旁人的调情,女生一个假意的推搡,苏柳无辜中伤。
女生整个人往她身上撞去,苏柳来不及躲,猝不及防被女生撞到了包间门上。
“砰”一声响。
虽不至于将门撞开,却也发生了不小动静。
苏柳后背处传来一阵疼痛感。
那女生下意识惊喊了一声,倒打一耙没好气的看向苏柳:“你这人不看路吗?没看见我走这边吗?挡什么路?”
苏柳:“……”
旁边的男生也没帮女生说话,却是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一双恶心的眼睛往苏柳身上看。
苏柳强忍着恶心和被撞的疼痛感:“我已经站到了最边上,毫无分寸感的人是你。”
“你……”女生自知理亏,却还是一脸不服,回头看向旁边的黄毛:“屿少,你看她,怎么和我说话的。”
官屿舟双手抱在一起,听着女生的撒娇挑了挑眉,一副讲道理的模样:“人家小妹妹说的也没错,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撞到了人家。”
像是没想到官屿舟不会帮自己说话,女生一脸震惊:“我……”
官屿舟看向苏柳,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小妹妹,我代她替你道个歉,请你吃个饭赔不是,怎么样?”
女生一瞬间就知道了这官屿舟的心思,脸色变得难看。
官屿舟竟然打起了这女生的主意。
苏柳心里只觉这人恶心、虚假,一点也不想再和他们讲什么,手扶在门把上,刚想推开包间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几人一同看过去。
路易淮。
官屿舟脸色一顿,原来的笑意收了些。
旁边的女生更是看痴了模样,相比起眼前这个男生,这官屿舟简直是个色气流氓。
路易淮目光放在苏柳不太好看的脸色上,想起刚刚包间门被撞的那一下,路易淮看向官屿舟的眼神变得冷戾。
“想死么?”
话一出口,包间里的人和外面的女生都倒吸了一口气。
包间里的人不知情况是什么,程硕几人在看见官屿舟那一刻也愣住了。
刘杰:“我艹,这傻/逼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程硕和周霁川两人拧着眉头没说话。
“表弟啊,你也在这?”
表弟?
官屿舟这一称呼叫出口,苏柳和一旁的女生脸上皆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个人……竟然和路易淮……是表兄弟吗?
苏柳看向路易淮,路易淮却没因他一声“表弟”而露出一个好脸色”
官屿舟看向苏柳,觉得有些好笑的问:“这是……你女朋友?”
“先前听人说,表弟你最近谈了一个……乖乖女,我当时还不信呢,先看来还真是啊?”
“表弟以前不都只喜欢那些大胆放得开的吗?怎么?现在换口味了?”
这人说的这些露骨的话语,每个字都让苏柳觉得不舒服。
路易淮一副看死人的眼神:“看来这些年在国外,也没让你学会说话,怎么?还想滚去国外?”
被送去国外的野鸡大学,没人在意。
这事一直都是他官屿舟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路易淮将这事这么赤裸裸的说了出来,仿佛只要他路易淮一句话,他官屿舟就能滚出国。
官屿舟瞬间收起了那副友好的模样,暴露出他的真实模样,破口大骂。
“艹,TM的!”
“路易淮!你个克妈的玩意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教老子!”
这些话听的苏柳脑袋嗡嗡作响,心口倏的一紧,脑子里只剩下官屿舟那个脱口而出的字眼。
回想之前看到那个漂亮女人的相框,不敢去想官屿舟嘴里说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路易淮妈妈,她已经……
“艹!路……”
官屿舟被一脚踹到地上,路易淮双手紧握成拳,将官屿舟扑按在地,一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官屿舟试图还手却被压制的死死。
旁人都看得出,路易淮下的手有多狠,却没有人上前将两人拉开,跟着官屿舟的那女生早已被眼前这幅场景吓跑了。
一直到官屿舟昏倒在地,路易淮才起身大步离开。
离开时,那只戴着银戒的手正滴着血,不知道是官屿舟的,还是他的。
看着路易淮离开的背影,苏柳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身后的周霁川叫住了。
苏柳回头看他。
“阿淮不会有事,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苏柳再看过去,走廊上已经不见了路易淮的身影。
苏柳轻声回了一个“好”字。
周霁川带着她出了KTV,周霁川看出她的害怕和担心。
刚刚这一幕,怕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
只是有一点,是周霁川没想到的。
苏柳在路易淮动手的时候,没有上前拉开他,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模样,她只是……旁观。
苏柳的害怕并不是害怕路易淮会因冲动打架受到伤害,她相信他的分寸,只是害怕他后来,只有他一个人。
“既然这么关心他,刚刚怎么不上去拉住他,不让他动手。”周霁川问:“害怕?”
苏柳没直接回答周霁川这话,只是反问他。
“那你们呢?不拉住他,又是因为什么?”
周霁川没回答她,苏柳自顾自的说:“因为那人说话难听。”
每个字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
那人该打。
苏柳低下眼,眼睫颤了颤,看着脚下走过的柏油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