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还在延续,甚至还传来阿兰的呼唤声:“公主,您起身了吗,大将军邀您一叙!”
羽清还陷在梦魇,脑海里是种种分外杂乱的画面,她想逃离,却寻不到方向。
突然一道温柔清明的声音破开她脑中混乱的世界,引领着她往一处而去,她奔跑着,伸手想将他抓住。
萧湛风怔愣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突然握上来的纤纤玉手,一瞬后,翻手将它反握于掌心,以传给她一些温暖。
羽清挣扎着睁开了双眸,呼吸声尚且有些急促,听到门外的声音,调整好气息大声应道:“知道了!”
“你怎么样?”萧湛风蹲坐在床边,望着她的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平复好紊乱的思绪,羽清点点头,想下床,却在这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给拉住。
她的目光飘向与萧湛风相握的手,一时有些错愕,萧湛风亦是随着她的视线注意到自己的唐突,急忙撤回了手,神色竟显出些许慌张。
“我先藏起来!”随之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羽清看着自己的手心,脸上染了红晕,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心底的阴霾也因此散了不少。
阿兰与阿竹为羽清梳洗完毕,将她带到魔宫大殿便退了出去。此时殿堂中已摆满了美酒与佳肴,就等着佳人来尽情品尝。
而这偌大的殿堂之上,唯有羽清与付雷二人。
付雷欣喜地迎上去:“你来了!”
羽清再次后退几步,付雷脸上的笑意暗淡下去,神情明显有些受伤。
“先坐吧,我为你准备的都是你平日爱吃的,我知你想问什么,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谈。”
羽清坐下,但并未执著:“我已经知道我父君与母君皆已失踪之事,念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究竟将他们怎么样了?”
付雷为她斟了一杯酒,放置在她面前:“还记得从前你每次与魔君吵了架都会来找我畅饮谈心,你我二人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他举起酒杯欲与她同饮,却只得来她一记冷眼。
她隐隐泛着紫色的眸光扫过桌上的每一道酒菜,并未察觉异常,但难免会有被忽略之处,是以不敢轻易触碰。
“别与我谈过去,你们父子二人在我父君修为大减之时反戈一击,意图夺得魔军大权,掌控魔族,我身为魔族公主,如今对你们来说最具威胁之人,怎可能放过我,你们准备的东西,我还真得多留几分心!”
付雷独自将杯中酒一口吞下,一脸认真道:“羽清,你所说之事,确是我父亲所为,但我发誓此前并不知晓,后来所做的一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事太过复杂,待一切平息之后我会与你慢慢解释,你一直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斟满已空的酒杯,再次举杯,见她依旧不为所动,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你还是不信我,自从你为魔后……”
“够了!”羽清忽然拍案而起,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暂且信你,暮爷爷在哪儿?”
从她饮下酒后,付雷脸上的阴霾尽被喜色所代,语气也松缓下来:“三长老一直在自己寝殿静修,你若是想他了,也可去陪他说说话。”
羽清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阿兰阿竹进入殿堂。
付雷坐羽清方才的位置上独酌:“今晚,按我之前与你们所说的去做!”
“是!”
二人退下后,阿竹落后半步,两指绞紧,脸上略过一丝迟疑。
魔宫大殿仅留付雷一人,他看着这一桌不曾动过的菜肴,苦笑着:“羽清啊羽清,我恋你慕你多年,你却从未正眼瞧过我,还以为你尚不懂情爱,谁知你去往仙族后就变了,原谅我不能再等了,日后,你会感受到我的真心……”
前往三长老寝殿的路上,萧湛风开口道:“为何饮下那杯酒,你不怕他往里面加点儿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早已验过,酒中无毒,一般毒物对我也无用,让他放松警惕于我行事有利,他功力虽在我之下,但这魔域已被他父子二人掌控,不能硬来,那就只能适当服软。”
话虽如此,照她的性子定不会轻易妥协,但方才付雷明显要将她入仙门盗唤魂花之事道出,萧湛风在此,她为堵住他的话,情急之下才有了这番举动。
虽然回不去了,毕竟也是多年知心好友,只希望付雷当真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