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好像倒错酒了,这杯度数太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去换一杯。”苏玛说着去接酒杯。
夏铎握着杯子:“算了,我酒量尚可。”
苏玛额上浮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视线投向伊泽,对上后者眼神时又明显瑟缩一下。
苏玛平时不这样啊,是因为今天接连犯错么?伊泽奇怪地想。可我也没表现出介意呀。
三人对坐,不知怎的,伊泽感觉今夜格外诡异。
也许是酒的度数超乎了夏铎的预期,他醉意很快上脸,眼皮开始不住打架,他坐在高脚椅上,脑袋一点一点地,身体也歪歪晃晃,几次差点儿摔下来。伊泽索性先带他回宿舍。
夏铎上了车就不动弹了,飞车几个转弯,他的脑袋恰好滑进伊泽怀里,压在伊泽腿上。伊泽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想抱他换个姿势,夏铎却死抓着他的衣襟不松,嘴里喃喃着伊泽听不懂的梦呓。
夏铎好像有点冷,手指冰冰的,像他表面上对伊泽的态度一样,寒气几乎渗进伊泽的衣服。
昏睡中的夏铎没多大力气,伊泽稍微动一动就能挣开他。但伊泽别扭之余,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夏铎的亲昵简直美好得不真实。
但另一个方面,伊泽觉得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夏铎依恋他。这么想着,他也不折腾了,一只手揽着夏铎脖子,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胸口。
渐渐的,怀里的人终于被捂热了,伊泽揣了满怀的温热,心也柔起来。
等车停在校门口时,夏铎已经昏睡过去了,怎么都喊不起,身上也烫起来。
大概是喝酒了又吹了冷风?那肯定需要人照顾。伊泽稍一犹豫,便高高兴兴把人带回自己宿舍。等伊泽把他放到宿舍床上时,夏铎脸都烧红了。
夏铎沾了床,迷迷糊糊哼唧两声,眯着眼睛就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但他醉得厉害,往日灵活的手指解了几次,都没解开扣子,只扯歪了领子,露出白里透着点粉的锁骨。
“我来。”伊泽喉咙发干,一只膝盖跪在床沿,拨开夏铎的手,俯身解他的上衣。
夏铎眼皮掀开一条缝,也不知看清楚对面是谁没有,就撒开手,浅色的薄唇一列,清秀的脸上绽开一抹浓艳的笑。
艳胜春光也不过如此了。
伊泽手一用力,领口的扣子“啪”地被扯断了线,跌进白色的被单里,不知滚往何处去了。夏铎软软地撑起上半身,醉态可掬的脸一下贴得好近,两人的鼻尖将将凑在一起。彼此炽热的呼气喷在彼此的嘴唇。
伊泽脑子嗡的一声,哪还顾得上捡,胡乱剥下他剩下的衣服,扶着逐渐清醒的夏铎去卫生间:“洗个澡,洗完晚上睡我床上。”
夏铎懒懒地“嗯”一声,唤了句:“伊泽。”
伊泽应声,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说下一句,再看夏铎,对方目光一错不错地粘在自己身上:“我洗澡。”
“啊,洗洗洗,你先洗。”伊泽心乱如麻,夏铎还盯着他,唇角漾笑。
伊泽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该想的不该想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大脑,他慌忙转身:“那我出去,你自己注意安全。”
厕所门被他“砰”地亲手关上,心跳却越发激烈。伊泽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坐在床边挠着头发深呼吸。
淡定。
淡定。
伊泽吸气,吐气。夏铎白得发亮的酮体死灰复燃般重现脑海。他的身躯精瘦的、单薄,好像未上色的大理石雕塑,那得是怎样的雕塑家才能凿出来的作品啊。
伊泽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他在床边坐一会,站起来踱几步,又坐下揉揉自己的脸。
卫生间里一直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夏铎却迟迟未出来。他洗了太长时间,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伊泽猛地窜起身,推门而入:“夏……”
后一个字被硬生生咽回去。夏铎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持着花洒,一只手向下,伸进嘴里,似乎在抠着什么,他双眼紧闭,眉心微蹙,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丝滴滴坠落,滑过他的脸颊,擦着他的唇掉进脖颈下的锁骨窝里。
“你,你在干什么?”伊泽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夏铎缓缓睁开眼睛,沙哑着嗓音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要睡?”
此“睡”非彼“睡”啊!伊泽心里咆哮着,无能为力地感受着全身血液沸腾着下涌,大脑跟着夏铎一起不清醒了,不知何时,他的衣服已经散了一地。
“对,要睡。”伊泽拉着夏铎的胳膊拉开,看着他细长的手指从嘴里退出来,搂着他飞快地给夏铎最后冲洗一下身子,顺带自己也过水一冲洗,拿浴巾给两人胡乱擦擦身,就抱着人回到床上。
“是你勾我的。”伊泽说。他心底隐秘地觉得需要夏铎亲口承认。
但夏铎什么都没说。他半躺在床上,介于清醒和迷茫之间,反应迟缓,神情微微呆滞,可一双好看的琥珀眼瞳一直深深凝视着伊泽。
所以是的,是你愿意,是你主动,是你要我。伊泽激动地揽着夏铎的肩膀,闭着眼睛啄在夏铎唇上。
“我以为你是发烧。”结果你真的是在发烧。伊泽松开一吻,夏铎的手还扶在他胸口。
夏铎脸蛋红扑扑的,半垂眼帘,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