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是妖，自然会变化身形。之前……哼，你自有法子。”“柳北海”这会都恢复记忆，哪能分辨不出当时月落村那壮汉正是这姜至。

“更何况，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居心，改变了想法才留我一命。”

“我有居心？我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了!那会我才刚化形，灵智比你还弱，我还总护着你。这会在你眼里竟然成小人不成？”

姜至这会都快气死了，本来还见回“旧人”，都来不及伤感寒暄就被人给冤枉，哑巴亏她可不吃一点。

“还是说，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处处算计？”

“柳北海”这会并没有回复，他甚至没有直视姜至的双眼，他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只是记忆又如何会骗人。

如果不是姜至，如果姜至说的是真的，龙纹祥云玉佩的人是师父给的，难不成师父是凶手不成？

师父早亡，在宋城的十八岁生日之后意外身故，他是曾摸过师父的尸身的，确实是死人无疑。也就在十年后的同一天，宋城在出行一次任务之时，意外陡生，被邪祟重伤。

这怎么可能是师父……

如果不是师父，那就是姜至，又或者是龙纹玉佩的原主人。

姜至见“柳北海”一字不言，似乎已经笃定凶手必是她了，可却迟迟唯有动手。

要是真的认定了姜至就是那灭门的黑衣人，他必定拼死杀过来。想必也让姜至给个证明或者答案能推翻所有的想法，自证自己的清白。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我的记忆吧……”

姜至单手成指，微点眉心。心中一动，既然之前她自毁妖丹自救之时，能用混沌之气包裹储存记忆，是不是可以借助混沌之气，抽离部分记忆甚至复刻开来？

混沌即万象絮乱，无序无聚，变化千变万化。她心刚一动似要动手，就听到苍玄的声音传来。

“凝神，我来护体。”

同源的苍玄哪里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要沾惹到魂识，一有岔错分神将引起魂识自我攻击，甚至会导致精神错乱，可出不了一点岔错。

所以苍玄便一手带混沌之气的灵气打入姜至体内，包裹着其他魂识以防突变也可迅速打断。

好，姜至心里了然，更加认真对待。

她沉下心来，更加谨慎。在姜至身体内原本附着在妖丹上的混沌之气，随心而变，幻化成丝丝如同细线一般，穿针引线般越过包裹住记忆残存的魂识。

就如同之前“小和尚”那缺了一魂二魄，所以丧失了记忆。而她正要向魂识下手，抽离复刻一部分魂识记忆，并凝于指尖。

其中惊险万分，也只有本人而知。

等姜至眼睛一睁一闭之间，细汗凝于两鬓与鼻尖，她弹指一挥，手上的片刻记忆瞬间打入“柳北海”脑海之中。

“柳北海”瞬间感觉到一段从未知晓的记忆，强行地置于脑海之中，等他打算轻触之时，那段记忆如同一部冗长的电影在他眼前播放着。

那是姜至的记忆。

从姜至化形，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双手，便踉踉跄跄地学着做人，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柳宅之时，满目苍夷。

她不懂什么是死亡，还不懂悲伤。

寻了柳宅一遍，竟然意外发现了藏在衣柜后的一个奶娃娃。

他的眼睛紧闭不知死活，不知道生病为何物的姜至却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背着还不知道名字的宋城到处寻求帮助。

可她并不会讲话，却很聪慧。见到医馆有些大夫妙手回春，前一秒病秧子，后一秒竟好了个大半。就咿咿呀呀地说着不知所云的词，比划着半天求大夫救人。却被当乞丐一样打了出去。

宋城能失忆，其实也多得了姜至的一份力，她偷偷潜入别人病秧子家偷药，上至跌打损伤外敷，下至干药材药丸都通通灌入，也不知道药效何妨，乱来操作倒是偷对了，被人打得重伤，好歹是跑掉了，一株天山雪莲刚要给他下肚。

就听到一中年男子的调笑，当时的姜至听不懂，可“柳北海”听得到那人笑道：

“看你那奶娃娃也不必用到天山雪莲，要不我救了他，你把天山雪莲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