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这会还是个少女体型，她用力地挽起袖子倒了一碗水凑到他身前，这是之前养伤的时候胖长老也是这样喂她的。

她提壶不经意间裸露的碗口位置，甚至还有之前受伤的红痕，看得“柳北海”心揪的生疼，他怎么可能还会怪她，内疚万分似乎有一张大手正猛烈地扇打他的脸。

“柳北海”还记得当时昏迷之时，梦中的梦魇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挣着无数的黑手似乎拽着他往更深处的黑暗堕去，唯一的一道亮光破开天窗照耀下来，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姜至。

她板着的小脸还是很可爱，头上被胖长老编了两条辫子翘起来跟两条触须一样。

“姐姐……这是……哪里？”

“明心殿。”

也不怪姜至不说几句话，主要她这会连听都是半懵半懂的，说话也只会几个词组，像极了第一次见到阿止那样。

“我是……我的头好疼……呜呜，我……我是谁？”小小的奶娃娃脸皱得跟一个包子一样，奶呼呼的胖手捂着头，泪水跟豆子般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姜至抿着唇，伸手一把奶娃娃抱在怀里，用手安抚式地一下下地抚摸着他那小脑袋。

“呜……疼。”

一抽一抽的疼痛，却在闻着姜至身上那衣袍上皂角味神奇地平静下来，他抽噎着鼻涕眼泪一下子抹在了姜至的衣服上。姜至感觉到湿意，脸僵了半响，却没有放开。

奶娃娃似乎哭累了，拱了拱姜至的肩膀，缓缓地抬起来，微微哭了一下就红得跟个核桃一样的。

“姐姐……你是谁？”

“姜至。”

“那我呢？”奶娃娃锲而不舍。

“嗯……”

奶娃娃说话也含糊，会的不多，软糯糯地等着姜至回复。可姜至哪里知道啊……她自化形后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恩人，可眼前这人是柳辞的后代……她可不知道这奶娃娃叫什么。

更不知道姓名何意，只知道是代号或者称呼。

就像她的名字还是胖长老改的……

那是不是说明这奶娃娃的名字也可以她来改，可是叫什么好呢？姜至转了转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定格在她身后写的那些字上面。

那字丑的让胖长老都恨铁不成钢，明明她学习语言聪慧过人，就是这字难看到跟鬼画符一样……当然明溪观主教的画符也不见她画的多好……

“宋城。”

奶娃娃没听清，重复了一句：“嗯？”

“你，名字，宋城。”

姜至从她写的里面，挑选了一个她写的最好看的字。这个正好是九洲大陆上的其中一个地名。

宋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姓都变了……当然等后续姜至后知后觉姓氏的重要性之后，才拨乱反正给柳家后代继续柳姓下去。

这点点记忆，看似很久，在“柳北海”的脑海中只是闪过不过几息之间，等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师姐……我……”

记忆中点点滴滴不似虚假，特别是宋城苏醒后所见所闻都皆与他脑海的记忆无异。

“这下子你可信我了？如果不信，我甚至可以再抽出与其他柳家后代的点点记忆。如果我真要杀你，为何还要留你这个独苗苗，甚至还有后世的其他人？”

“我！我信你的！”

“柳北海”还未听姜至讲完，就慌乱地喊了出来，目光灼灼，眼红的惊人，可这会他已经没有之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祈求的眼神只希望姜至的原谅。

这眼神姜至哪受得了，瘪着嘴撇开了眼。

还是回归正事吧，既然当年宋城所看的，龙纹祥云玉佩正是师父明溪所赠，明溪死后玉佩又随之陪葬，想必这玉佩正是明溪的贴身之物。

难不成，明溪真的是杀害柳氏一族的神秘人？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