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槿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望着那桂花出神,又是一年春,日子又要开始忙起来了。
杨槿在想,无论是从未做的事情,还是一直在做的事情也好,似乎总是一直都有新的事情出现,要接触没见过的东西一直都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杨槿现在很想吃着老本,舒舒服服地做完这场交易,可惜天不遂人缘。
秋千上的铃铛随风摇晃,杨槿听着声音望去,那是上年冬日,方思无绑上的,也不知今日冬日能否再见到方思无。
屋内的鹦鹉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睡觉了,睡觉了。”
真是烦人,上次和柳仰去镇子上买下的鹦鹉,教了好久,什么都没学会,倒是随口说的一句睡觉了,记得清清楚楚,偏偏每日亥时二刻准时提醒杨槿,要去歇息了。
得,找了鹦鹉闹钟,准点提醒自己该休养生息了。
杨槿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出门去看得知,是陈清秋在与她年少时的好友争吵。
因着没听到全程,所以也不太明白两人之间为何而起的争执,林缃照去劝着,杨槿和姜期行便一人一边,站在林锦清的两侧。
林锦清说:
“这两人年少相识,曾互诉情衷,可叹缘之弄人,宿命既定。”
杨槿回:
“可陈清秋早已成婚。”
姜期行点头应着:
“世上有情人爱而不同时的情形也是有很多,恐这两人应当也便如是。”
所以说,这次的争执也可能是爱意的不可诉说转为心中郁结,恨自己、恨宿命、恨对方。
我有时候也认为恨的另一个名字叫爱,可这个范围又应当很小,国仇家恨永远也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仅仅只是存在部分情感的事情上而已,我爱你而你不愿,你心不解我心忧,我之相思无可诉,你之窕窕永不我。
好恨啊!
好爱啊。
这场争执以陈清秋割发断义结束,两人终是不欢而散。
既然已无缘分再续的可能,那也不用去寻一个完满的结局,恶语相向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她们走了之后,林缃照回家歇着去了,费了半天口舌,累坏了。
姜期行说:
“走吧,地里的肥还等着我们呢。”
杨槿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最终还是不得行,爬在驴车上睡着,姜期行牵着驴车,林锦清牵着小默去了地里。
妹妹们很早便来了,那些饼肥也早就泡上,再过半个时辰便可洒在地里。
因着赌约而输出去的地也有人在照看着,村子里的人对这些地倒是比对自家的地还上心。
林锦清也拉着小默去除荒草,杨槿带着几个人拿着耒耜去挖水沟。
山上的水渠迟早会修建好,现下把地里的水沟都修整好,也省得将来慌乱。
姜期行?
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地,靠近了还总是跑掉。
哼,不让人看,我还不想看呢。
杨槿拿着锄头气冲冲地走了,狠狠地挖着水沟里的土。
突然,一股烟味儿直直地冲过来,杨槿四处环望,不好!
是山火!
杨槿便喊上地里的所有人去灭火。
所幸山上树不多,火势没蔓到很大,只是之前进山的门似乎都被这把火烧没了似的,明明之前很是明显的门,现下再也看不见了。
这把火,难不成也有来头?
若说没有,很难让人相信,因为这场火独独绕开了藏着茵陈棺的这山,虽无火在此,但却有如此变化,让人心中不解甚多,疑虑甚多。
有意思,这山里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现下想要再次进山,要费些功夫了。
墨轶过来会合后,一同去探查是否还有别的可使山火复燃的地方,细细查过后在下山去。
回去的路上,杨槿问:
“墨公子,当真只有过这山这一条路吗?”
林锦清倒是嘴快:
“是这山顶的水好,旁的山上不是土,便是石头,唯独这山,山顶是绝佳的山泉水。也是枫落大师算过,如若这山泉水引下,不只是利于农田,也是有助于国运的畅通。”
杨槿自顾自说到:
“那怪,这山如此多的秘密,这水渠如此地难修。”
可无论什么,都不该是踏着她人尸身,助自身成仙的理由。
可倘若这是那最高的掌权者默认,亦或者主持的这件事,要想阻止,便很难了。
走到山脚处,杨槿回身望了望这山,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