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宜收拾完课本,也冷静好了自己的情绪,准备去关照一下庚辰的情况的时候,庚辰已经建立起了完备的防御措施,把自己牢牢地锁在房间深处。
周宜走过去敲门,动作慢慢急躁起来。
周宜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也许是一瞬间他想起从前不知在哪里看见的资料,一些特定的记号动作会打开人的心防。可是他与庚辰并没有关于敲门的记号,因此他只好按照想象,学着曾经许铭破门前的敲门方式,试图闯进庚辰的安全屋。
方法果然奏效,屋内响起脚步声。庚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来打开门锁。
周宜伸手把他拉起来,侧身进屋,又把门关上。
黑暗里面,周宜的眼睛因还未适应所以看不到他的轮廓,但庚辰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窗帘被拉的很紧,几乎密不透光。庚辰看着周宜来拉他的手,喉头一片酸楚。
“小宜哥……对……”
“没关系”周宜的声音沉在房间下面:“别道歉”
庚辰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些别的,于是只能安静地流眼泪。
周宜走过去,还没抬手,庚辰的眼泪就像一场局部的急雨,啪嗒啪嗒地打在他手背上。
周宜的眼神隐匿在黑暗的雾霭,单从动作来看,他只是一片平静稳重的湖泊。
庚辰哭的毫无声音,只有开口说话时声音会染上一点潮湿:“我是不是……只能到这儿了?”
石子投湖,水面仿佛被煮沸,升腾起巨大的 。周宜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头摁在自己的肩膀,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周宜这片毫无破绽的湖水,只因为他而澎湃。
周宜是他一个人的海。但如果是这样,庚辰宁愿他只做一片宁谧的湖。
落雨终于有了声音,庚辰带着哭腔的喘息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
周宜抬手碰上他的后颈。庚辰的头发是新剪的,后面的碎发很扎手,心脏似乎都在渗血。
偏偏他说不出任何反驳庚辰的话,除了默许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