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儿看了少年一眼,不敢表现的太兴奋,只是速度却快了很多,放了包,洗了手,便去厨房跟宋母一起拿碗去廊下吃饭。
宋母一边舀饭一边看了少年一眼,低声问娇娇儿:“你们今日一起去城里了?”
娇娇儿毫无所觉地点点头,米饭喷香,菜也喷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中途吃了只小鸡崽,她还是觉得没吃饱,正盘算着回家再吃碗饭。
宋母也不知道她偷吃过,只吃一碗饭也不会说她馋,一切都刚刚好。
“我没有给你们钱,中午你们在哪里吃的饭?”宋母狐疑。
娇娇儿一愣,好像是哦,早上出门时,宋母没给少年钱,他去哪里吃的饭?
想到进村时,少年将她手里的油纸袋扔掉,让她别带回家,她以为是不想给她开小灶了。
现在想想,他似乎是有些秘密,不想给宋母知道。
犹豫了一下,娇娇儿自然道:“上次你不是给了他十个铜板吗?那么多钱,他哪里用得完呀?”
宋母看向她:“你没藏点私房钱补贴他?”
娇娇儿被踩到痛点,她确实攒了些私房钱,但是那是用来考试报名用的,若非实在需要,她怎么可能拿出来?
为此她说话愈发笃定:“当然没有啦!就是你给的那十个铜板没用完。”
宋母又是打量她,见她嘟着嘴,似有不悦,圆场道:“这不是担心你们没饭吃嘛,他明天还出不出去?够不够钱?”
娇娇儿心虚呢,那十个铜板若少年只吃饭那肯定是够用好几天的,但是他今天晚上给自己买了只烤的小鸡崽,他哪里来的钱?
“肯定不够呀,人家以前山珍海味的,十个铜板在外头想吃点肉还不够呢,人家肯定不好意思问咱们要,但是咱们不能真不给吧?”娇娇儿理直气壮。
宋母思考半响,觉得有理,加上那四十多两银子本就是少年的,吃穿用度上他也不挑,乡下花银子的地方不多,寻亲上花点就花点了。
又去橱柜里拿出包袱,数了二十个铜板给娇娇儿。
娇娇儿一边接过铜板一边问道:“娘,你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她每每看少年寻亲无果,归来时浑身孤寂,都觉得可怜不已,换成她,没有记忆,找不到家人,满身富贵却落在穷人家里,怕是天天要躲在被窝里哭。
闻言,宋母又从娇娇儿手心里抓回铜板。
“诶诶诶!娘你别小气!”娇娇儿叫嚷。
宋母嗔她一眼,“浑说什么?我给个碎银子给他。”
说着,她又从包袱里捡出个碎银子,约有一两,又给了娇娇儿十个铜板。
“我托你姨娘去寻,没个消息,不过她夫家那边有个顶能干的姻亲,在顾府手下的铺子做掌柜的,那真真是极厉害,上次那盒点心就是你姨娘拿过来给我们走关系的。”
娇娇儿小心接过,这才略放心下来,小地方交通不便利,消息传的没谣言快,少年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寻亲是比登天还难。
现如今宋母说在顾府有熟人,那就好办事了。
临江城一大半铺子都是顾家的,就连她不关心这些的人都知道顾府多有钱,是临江城的纳税大户,县老爷见了顾府老爷都要笑眯眯叫声“顾老爷”。
苏瑾一入读的青松学院也是顾府出钱办建,由此可见顾府老爷定然是个有钱心软的镶金菩萨。
若能有在这样的人家手底下干事的亲戚,那真真是要方便不少。
“那娘你去问了没?”娇娇儿催促。
宋母翻了个白眼,“马上雨讯了,我田里都忙不过来呢,总不能给他寻亲,咱们的日子也不过了吧?”
娇娇儿嘀咕:“那到时候点心都不新鲜了,人家不给咱们帮忙怎么办?”
宋母当做没听见:“再一个,人家是个掌柜,手里头不知道多忙,就算咱们有空,人家也没空啊。我已经托你姨娘去帮咱们约个时间了,等雨讯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怎么出门,想来他生意也不大好做,那时候约起来就容易了。”
雨讯是临江城的特殊日子,许是靠江,每年到了四月份,那雨就哗啦啦的下,一下就是半个月,这段时间最是要紧,田里容易积水,庄稼若没挺过,这上半年的活就白干了。
雨讯来临前,家家户户都屯好米粮,备好防雨布,庄稼人顾好田里,县老爷也时时刻刻派人看着堤坝,做好防讯,就怕雨势过大,把堤坝给冲毁。
临江城地势低,若是堤坝毁了,临江城也毁一半了。
这样重要的日子,娇娇儿自然不会任性,“那好吧,那我再等等,要不要跟他说一声?我见他很是担心。”
宋母摇摇头,悄声道:“这事先不要同他说,怕到时候没寻到,他反而难过呢。”
宋母虽是庄稼人,心却细的很。
“再一个事,我倒需要你去同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