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娇娇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她道:“那你要怎样?”
大不了道歉呗。
娇娇儿无所谓地想。
“我同意了。”
轻飘飘地话飘到娇娇儿的耳朵,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快地接道:“对不起。”
等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慢慢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宋春白叹了口气:“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是什么意思?”娇娇儿逼问:“你不走了?你不要离开了?”
“嗯。”
“嗯。”
“嗯。”
他一个个问题回答。
娇娇儿再次僵住,过了一会儿,她不自然地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没有同情。”宋春白温和道:“我只是想清楚了自己到底要什么。”
娇娇儿再次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想将他整个人刨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得到的只有宋春白坚定的眼神。
半响,她嗤笑一声,说出的话却如冰锥子凿进宋春白的心里,“哥哥。”
她刻意咬重这两个字。
“我不喜欢你了,我的未婚夫死了,不代表我就要选择你。”
宋春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娇娇儿口中说出来的。
娇娇儿淡淡的说道:“或许我病中不清醒地时候确实和哥哥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那未必是我的本意。”
她再次加重了对宋春白的称呼。
“哥哥也知道,生病时的人,难免脑子不清醒,比较脆弱,这个时候,只要是个人就像依靠过去的,这很正常。”娇娇儿道:“如果让哥哥误会我对你旧情难忘,那实在是我的错。”
她直视着宋春白,不顾他难看的脸色,道:“如今我醒了,虚弱时说的话自然也就不算数了,哥哥不必放在心上,之前如何,之后依旧如何便好。”
“你装什么?”宋春白道:“你躲什么?”
“一开始大胆同我说喜欢我的人是你,后来恳求我不要走的人也是你,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情深不寿?!”
“我没有。”娇娇儿冷冷道:“我也是想清楚了,哥哥与我云泥之别,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哥哥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如果我可以呢?”宋春白道。
空气中,有一瞬间进入到停滞的状态。
门外,小弟拎着木剑跑进来,指着院子里的树道:“妖怪!吃我一剑!哈!哈!哈!”
小弟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移开。
娇娇儿重新坐下看书,宋春白轻咳一声,去厨房将昨日打猎物收拾。
可偏偏手里的动作却显示了两人心中的不平静。
比如娇娇儿手中的书再也没翻过一夜,宋春白的猎物处理了一下午也没处理完。
这次交流之后,两人仿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状态,只要对视,眼神便像烫了火一般飞速移开,再也不会坐在一起,中间一定要隔一个人。
但是偏偏又一定要在一个空间共处。
若是娇娇儿在院子里,宋春白必然在院子里,若是娇娇儿在厨房,宋春白也必然在厨房。
他们也不说话,就这样以奇怪的状态相处着。
宋母问了几次宋春白家里的消息是否有消息,宋春白都说没有。
事实上不是。
金陵贺兰家已经派船出发了,父母也给他来了信,让他速速回家。
他已经想好了,先在这里,定下娇娇儿的心,等两人稳定之后就带她一起回去,那个时候,想来父母也不会抗拒她的存在。
所以他回了一封信,让他们再等等,并让他们寄银钱过来。
宋家的情况是必然要改善的。
让宋父宋母知道自己家里的底细,他们也能更放心地将娇娇儿交给他。
一切都想的很好,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
经过一段时间的软化,娇娇儿重新与宋春白亲密起来,可又隐隐带些距离。
一开始是宋春白去打猎,问娇娇儿要不要一起去,后来演变到娇娇儿每次都会跟着他去打猎。
只要他拿起弓箭,娇娇儿便自觉地拿起背篓。
两人带着别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一起上山享受独处时光。
直到冬末,娇娇儿参加童试。
她已经想好了,等考完试回来,就和宋春白说,她想要他留下。
这段时间,宋春白一直践守承诺,展示着自己的决心,娇娇儿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伤痛淡化,日子总是要过的。
等她考完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