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追问:“嗯?为什么这样说。”
娇娇儿用力闭了闭眼,“当初,在我爬墙的那日,你就认出我来了。可我第二次翻墙过来,准备找你......”
她有些羞于启齿,将具体的事情模糊过去,“......的时候,你却装作不知道,隐瞒你的身份,还......”
骂我不知廉耻。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最终还是说不下去,她抿住唇,面色惨白。
贺兰辞已经听明白了,他几乎瞬间明白了她的羞耻之处。
在顾家的三年,是她过的最压抑的三年,就像一个弹簧,压久了压到底就会反弹,人也是一样的。
第二次翻墙过来找他的娇娇儿,就是那个被压久的弹簧,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她选择了彻底的放纵自己。
也就是,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和他求欢。
“我说过的。”贺兰辞轻声道,“我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娇娇儿垂下眼眸,依旧不说话。
“我以为你谁都可以,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他停顿一瞬,道:“对不起,娇娇儿,我向你道歉。”
娇娇儿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他。
他现在是贺兰家的族人,身份何等尊贵,从顾老爷对他的态度上来看就可见一斑,可这样的人,愿意体谅她的情绪,甚至愿意向她道歉。
“没事。”娇娇儿有些慌乱,眼神在被子的花色上扫荡,下唇被死咬着,过一会儿道:“其实也不用向我道歉,我本来也做得不对。”
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半夜爬墙去找男人,是她行为不当,就算被骂,也无话可说。
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事情,她转移话题道:“顾沐泽呢?他被抓起来了?”
被撞开门的时候,她看的很清楚,苏瑾一和顾老爷都面色不好,顾沐泽说的话,他们就算没听到一半,凭借只言片语,也能猜出他的疯狂谋划。
“这事我会处理妥当。”贺兰辞伸手,将被子拢上娇娇儿,眼神淡漠道:“他会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娇娇儿伸手阻挡,道:“我知道他还有个姘头,说不定会知道的比我多,如果他不招供的话,可以抓他的姘头来问。”
当初,大嫂许蓉蓉约她去一个府邸赴宴,地址就在青松学院后巷隔了两条街的地方。
青松学院是书院,里头都是读书人,她们都已经不读书,便很少往这边来。
行至半途时她肚子突然不舒服,便半途下车寻便房,谁知一路走到青松学院后面的一排廊坊下,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
“三爷,您说,您是更喜欢家里的三少奶奶还是我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娇娇儿并未注意,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叫着有点像她。
谁知,下一个声音响起,却硬生生控住了娇娇儿的脚步。
“自然是你。”顾沐泽道,“三年来,我从未有过一日与她同房,这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情深义重吗?”
声音温和,是她三年来日日听着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的甜言蜜语,她却从未听里面的人对她说过,哪怕他们才是成亲三年的夫妻。
“哼。”另一道声音轻叫了一声,娇娇儿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她四处环顾了一圈,这个地方是后巷,一条河流顺着巷子流淌,没什么落脚的地方,她忍着怒气,小心地攀着窗户边,向里看去。
里面是个很简单的房间,靠窗户处摆了一张书桌,上面摆了各样书籍、未做完的功课,一对竹摆件镇纸做成鸳鸯模样,上面刻了一个“顾”,一个“津”字。
好一对露水鸳鸯。
往里看,一张青竹做得床,衣裳散落在各处,床头、地上、柜上,除了身上。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就这样鱼水交融着,赤/裸裸地呈现在娇娇儿面前。
他们甚至嚣张到窗户都不关,就这样目中无人地做着不要脸的事情。
娇娇儿的怒火越来越旺,她几乎想犯进窗户里将那对镇纸鸳鸯砸的稀巴烂,再大喊大叫地将周围所有人都叫来,让他们看看,这是一对多么不要廉耻的狗男男。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青松学院里的学生,就这样在学院外勾搭奸情,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
顾家的权势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她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顾家有了如此大的丑闻,定然会想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但是顾沐泽还是顾沐泽,还是顾家三爷。
她就不一定了,她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农女,甚至父母都受着顾家供养,如果真的将这件事爆出来,她要么被灭口,要么做澄清谣言的工具。
无论是哪一种,她的下场都将极其悲惨。
她要和离。
必须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