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有劳松兄了!”
黄文羽本不欲答应,可见对方直视自己的目光里,满含着炙热和威压,心里一软,糊里糊涂地便答应了。
一离开贤雅斋,黄文羽便反应过来,松公子仿佛处处在为自己着想,说穿了,他是不希望自己离开丹若宫,抑或是,不想让自己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黄文羽在心里冷笑,不过是变着花样软禁自己罢了!
为何要软禁自己,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种情况下,他如何能让远志四人知道实情,万一他们闹将起来,还不知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倒不如继续装懵懂无知,静待对方走的下一步棋。
黄文羽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
彰国的异姓王,就不姓“姬”,松公子莫非是一位异姓王?!
可惜,他素日对朝廷的事没兴趣,故而不知彰国究竟有几位异姓王,且都姓什么。
看来,松公子很有可能是一位异姓王啊!
也不对,哪有一个异姓王,不去封地,整日在京城的皇帝身边打转的!
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黄文羽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重重倒回床榻上。
心里却又起了疑,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文炅在皇宫后花园里几次三番说过的那句话——“你最好远离那个大骗子!”
这文炅,到底凭什么断定松公子是大骗子的?
莫非……他知道松公子的真实身份?!
夜色越发浓重,丹若宫最高的宫殿顶上,文炅与莘安并排坐着,从天界聊到地府,再从地府聊到世间,聊得十分火热、投机。
文炅在天界,除了常来常往的十二月仙子,并无一个至交好友,今日倒是难得与莘安一见如故,情投意合。
他兴奋地拍一下对方肩膀,朗声道:“莘兄,不如我们也像世间凡人那样,义结金兰,你意下如何?”
莘安望着文炅,沉吟不语。
方才文炅自报家门,一听姓文,他便立刻醒转——这是天帝之子!
莘安在地府偶尔得知,威赫天下的天帝,姓文,有一子,位列天界十二月仙子之一。
而整个天界,唯有天帝一人姓文!
莘安歉然道:“在下如何敢高攀?”
此话一出,文炅便明白,莘安定是猜出了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仰天一笑,豪迈地望着莘安,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小节,相交只论情意相投、意气相合,哪里去管什么出身来历!”
莘安被文炅这一说,心下有些讪讪,顿觉自己若再推辞,便显得有些小儿女的忸怩之态,于是点头虚心受教,道:“文兄教训的对,是在下太拘泥于世俗的眼光了!”
“那你怎么还自称‘在下’?”文炅笑问。
莘安被他的豪爽所感染,顿时豪气干云,爽快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从此与文兄义结金兰!”
随后两人序齿,文炅道:“我已出生千年之上!”
莘安道:“小弟出生于世,至今刚过百年!”
两人相视一笑,文炅道:“那我从此是兄长!”
莘安连忙站起身,对着文炅便是一拜:“小弟叩见兄长!”
文炅拉他复又坐下,道:“咱们不能杀生,就不搞凡人那些虚礼,设供桌祭三牲了,不如饮酒夜谈如何?”
“兄长说的是,”莘安从乾坤袖里摸出一个白玉酒壶和两只白玉竹节杯,“这是小弟亲手酿制的桂花酿,请兄长品尝!”
两人手端盛满桂花酿的竹节杯,文炅道:“上达天庭,下达地府,我文炅......”
莘安接着道:“我莘安......”
两人同声道:愿与莘安(文炅)结为兄弟,自此相扶相携,患难与共,共享欢乐!
两人倾酒于地上。
莘安为两人再斟满酒杯,他双手举着酒,恭敬道:小弟敬兄长,祝兄长早日与嫂嫂共谐连理!
以他的心思细腻,岂会看不出文炅对南荣羽的心思!
“托兄弟吉言了!”文炅快活一笑,一口饮下杯中酒!
莘安为二人斟满第三杯,两人以杯相碰,一同饮下。
文炅忽然想起一事,忙关切地问:“你跟弟妹为何没在一起?”居然一个在地府,一个在世间轮回。
莘安闻言,眼神逐渐暗淡,长叹一声,道:“我们同为凡人那一世,因为世俗的目光,没能如愿在一起......”
“你说清楚点,什么世俗的目光!”文炅急道。
“我们俩,同为男子!”莘安怆然道,“芫儿十五岁上抑郁而亡,临终前,我与他约定,让他在地府等着我,我随后就到......”
文炅忙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