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内,宋浅浅浑身濡湿、狼狈不堪。
韩章正怡然自得地落座于深红绒布沙发上,沙发边缘妆饰金色传统雕花纹样,纹样细腻复杂,与绒布搭配凸显精致奢华。暖黄的灯光笼罩韩章,没能使其显得柔和,反而愈发加深其由内至外的冷漠气质。
湿衣服紧贴皮肤,过分黏腻,她不舒服想上楼换衣服,然则毕竟寄人篱下,加上之前顶撞了人,目前底气不足。
她之前跑得急,现在脚底钻心地疼,沙发上的男人低头看笔记本,貌似也没有理会她的意向。
她慢吞吞挪动步伐,准备走向电梯。
“宋浅浅,你的事本与我无关。”
刚迈出第一步,耳边传来无波无澜的声音。
她收回脚步,目光转向韩章,他依然没抬头,这个死亡角度去看,他面部折叠度完美,即便不抬头也知是个大帅哥。
帅则帅矣,可惜生人勿近的气场令人瞬间下头。
要不是郭女士一而再再而三地坚持求韩章帮忙管教她,她才不来这破庄园。
她不回应,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好一次性说完。
“可,规矩不可废。”他遽然抬眸,眼神如一支利箭射来,“这是我的地方,你必须听我的。此外,你母亲那个酒店,最近收入并不理想甚至亏损。”
宋浅浅被看得浑身发毛,起一身鸡皮疙瘩,感觉那目光下一秒要吞人才能缓和。
煞笔,你个大煞笔。
郭女士再婚之前,难道不先做个背调,韩章这个所谓的“哥哥”简直不是正常人。
她心里碎碎念,还是不敢骂出来,他话没点明白,她心里却有数,现如今酒店快成夕阳产业,郭女士开的那个酒店确实依附韩氏,此为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哥哥,是我鲁莽冒犯了你。”她怯生生埋下头,压下烦躁,语气只有诚恳。
说完,她发现韩章又不理人,试探性朝电梯迈出脚步,他也没再出声阻拦,立马起飞跑。
回房,关门,快速洗澡。
洗完澡,她对着空气重拳出击,恨得牙痒痒,“韩章,总有一天我要抡爆你的狗头!”
有顷,保姆阿姨王妈敲响门,给她送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她捧起碗,感激地笑笑:“谢谢王妈,还是你对我好。”
夜间,她下楼喝水,回房途经韩章房间,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不禁暗暗腹诽。
双标怪,伪君子。
次日,她早起去云大上课,昨天一事后,不太想见到韩章。
刚下电梯,眼睛在偌大的一层快速打了个回转,扫描到韩章在餐桌主座慢条斯理地用餐。
他一出现,这整层空气跟自带制冷剂似的,渗得慌。
还是不和他打招呼,他指定也不愿看见她。
别墅大门相较于餐厅位置是个死角,她踮起脚尖,慢慢朝那个方向腾挪。
“宋小姐,不吃了早餐再走?”身后传来王妈关怀的话。
像有个气球为人一举刺破,里面装满的尴尬与紧张如如潮水涌来。
这下她无处遁形,回头干笑,“不了,谢谢王妈关心,我急着去上课。”
“过来,坐下。”清冷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响起。
她一步一步数着走过去,顶着如针扎的目光坐到离他最远的椅子上,盯住早餐发愣,接着狼吞虎咽一顿狂塞。
“哥哥,我吃好了,再见。”差点没给噎死,甜牛奶还喝,她又不喜欢喝纯牛奶,还不如放杯白开水。
语毕,管韩章听没听见,她一个劲往外溜。
幸好韩章原本也不想每天见到她,日常上学都是专派另一个司机开另一辆车送。
车上,她狂戳手机屏幕,“大头、伶宝,救大命,我又活了一天。”
一只小鲤鱼:抱抱.JPG
一只小鲤鱼:浅浅,你没事吧?
满山的猴子全变帅哥:暂时安全,以后说不定。宝,等会儿咱们在棒棒糖树下集合啊,到学校再说。
棒棒糖树,是云大南门入口处一颗参天大树,因形似棒棒糖而得名。
刚进南门,她猛扑向好友黎芷伶,嗷嗷叫:“宝贝啊,我可太惨了!”
黎芷伶得知事情前因后果,震惊之余多是担忧,“浅浅,要不你还是搬出来住吧?”
“我也想,可郭女士能准吗?”她哭丧着脸,“她和韩章他爸才领证半个月,她让我住到韩章家,一来让他管束我;二来,想让我和韩章多相处、多磨合。”
“大头,你说韩章怎么这个脾气?这还没半个月,我快要熬不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忽而灵光乍现,“该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除去那件事,她和他还真没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