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霁将碗往怀里一撤,护食:“不给你吃。”
“小周总,”叶真喊道,“你要知道,我可是看在许总的面子上来帮您的,您怎么能这样?”
周光霁嫌弃地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帮我?!也不知道是谁求林寒让我吃口饭。”
叶真知道他说了不算,不和他一般见识,转头去问林寒:“我能一起吗?”
“可以。”林寒笑说,用干净的碗给叶影帝夹好大一块儿。
“够了够了,”周光霁在一旁跳脚,心疼得不行,“你还没吃呢,咱自己留点!”
又骂骂咧咧嫌弃叶真:“蹭饭也不自己带碗,还要用我们家的碗。”
叶真恶狠狠对他撇撇嘴,气焰嚣张坐下,紧挨着周光霁。
周光霁同样恶狠狠气呼呼:“哼!吃我们的还这么嚣张!”
叶真: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周光霁站起来走到林寒身边,心疼说:“你还没吃呢。”
“我有。”林寒揭开灶台边的纱笼,露出里面的煎饼。
周光霁催他:“快吃快吃。”
林寒看了看碗中的煎饼,停了两秒,夹出两张装在另一个盘子里,自己将剩下的吃了。
三人吃完晚饭,林寒顺手将碗放进锅里,端到水池下泡着。两人将叶真送出门,回来一同洗碗。
林寒洗,周光霁就在一边帮他拿洗干净的碗。等所有的碗都洗干净,两人就面临一个尴尬又严肃的问题:洗澡。
乡下的浴室比不得城里舒适,甚至不能叫浴室,是由车棚改建,房顶垂下一根水管,裹着白色棉布,就是简易花洒。车棚没有门,有防水帘隔开,人站在里面,上面露头露脚。
林寒看向周光霁,欲言又止。
周光霁问:“怎么了?”
“没事。”林寒摇摇头,上前去试水温。
农村的热水是用塑料包灌进凉水在房顶靠太阳热量晒一天晒热的,如果夜晚温度降下来时还没洗,水就会变凉。这时温度刚好。
林寒喊周光霁过来,给他指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告诉他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护发素。
周光霁在后面听得认真。林寒不放心,问:“您可以吗?”
“可以。”周光霁拍胸脯向他保证。
林寒笑笑,搬张凳子坐在帘子外陪他。
周光霁按照林寒说的,找到水管上的红色旋钮,向右一转,温热的水注宣泄而下,兜头浇他一脸。
热水洗去一天的劳累和浮沉。周光霁把脸上水珠胡乱一抹,将额前湿发拨到脑后,隔帘子傻呵呵看林寒:“我看见你了。”
林寒笑盈盈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出的蒲扇,时不时挥动两下赶蚊子。见周光霁望来,月牙似的眼睛里笑意更深,叮嘱他多洗一会儿,解乏。
周光霁听话地应了一声。
昏黄灯光照在地上,给院子披上一层朦胧纱衣,周光霁和林寒一站一坐,静谧安逸,岁月静好。
周光霁很快洗完,穿着短袖短裤坐在林寒刚坐的凳子上擦头发,白色毛巾蹂躏着黑色头发,像炸毛的鸡窝。
林寒拿上毛巾到帘子后洗澡,他把毛巾搭在防水布上,开始一件一件脱身上的衣服。先是短袖,然后是短裤,最后看一眼院子里大咧咧擦头发的周光霁,才咬下脱下最后一件。
周光霁的眼睛自然一直在林寒身上。林寒开水前还冲他笑了一下,转身慢慢打开水龙头。
晶莹透亮的水蜿蜒而下,落在林寒乌黑茂密的短发上,又顺着发梢,划过白皙如玉的脖颈,沿着瘦削脊背滚入白皙厚实的隔水帘内。
周光霁咽口口水,不好意思将脸扭向一边,又忍不住转动眼珠偷瞟两眼。
林寒背对周光霁,周光霁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隔水帘上瘦弱突起的蝴蝶骨和隔水帘下纤细柔弱的脚踝。
太瘦了,周光霁想。像狂风中摇曳不稳的蝴蝶,美丽却弱小。
周光霁正在沉思如何能把林寒养得更好一点,就看见林寒洗完澡穿好衣服顺手拿起两人的脏衣服。
素净如白瓷的手指捏着周光霁灰白菱格的四角内裤,巨大视觉冲击不亚于美人出浴,周光霁耳朵瞬间爆红,从板凳上飞射弹起,劈手夺过不堪入目的布料,磕磕巴巴质问:
“你你你你做什么?!”
林寒:“我看脏,想着帮您……”
“不用,”周光霁飞快打断,逃似的跑进西屋,一头栽到床上,仓鼠挖洞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没脸见人了,怎么能让偶像看见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