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劳作带来的疲劳远不是健身房能比的,周光霁烧火时都在打哈欠。头一点一点,差点磕到灶台上。
林寒赶他去睡觉他还不走,非要等林寒一起。可没过两分钟,又忍不住困意靠在灶台上打盹。
小少爷眼睛轻闭,脸上挂满倦容,睡着不笑时面容冷峻、丰神硬朗,带着脏兮兮的泥土印,手里还握着干柴,呼吸绵长,鼾声细微。
林寒手指发痒,伸出指尖想将他脸上的泥土拂去,又在触碰到前猛地收回,转身去了屋外。
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只剩下摄像机在24小时不停运转。林寒找个摄像拍不到的无人角落,偷偷从口袋拿出根烟。
猩红光点在幽幽黑夜亮起,林寒与黑暗融为一体,像晕不开的墨,又像勾人心魄的妖。
闪电如利刃劈开无边无际的阴暗,傍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漆黑夜空惊雷滚滚,亮如白昼。
周光霁在屋内睡得昏沉,丝毫不知外面已经变天。林寒熄灭烟蒂,拍掉在身上的烟灰,起身去喊周光霁回屋睡。
还未等双脚踏进厨房,天空又一道闪电划过,银蛇般蜿蜒而下,劈开夜空,带来巨大轰鸣,震耳欲聋。
周光霁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林寒:“怎么了?”
“打雷。”林寒走过给他倒杯水,“您饿吗,我看您睡着就没有着急做饭,您想吃什么?”
周光霁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接过林寒手中的水杯,抓抓凌乱的头发,上下眼皮涂胶水一样又要黏在一起:“不吃了,睡……”
睡觉还没说完,周光霁一个激灵忽然清醒,拔腿往外跑,边跑边喊,“玉米!玉米还在外面!”
速度之快根本顾不上林寒,林寒愣在原地,表情空白地眨眨眼。
院子里尘土飞扬,奶奶和玲玲已经在抢救。周光霁连忙帮着将整根的玉米扔进编织网袋,一包一包扛到堂屋,又马不停蹄回去收剥碎的玉米粒。
奶奶让玲玲从屋里拖出塑料大盆,三人齐心协力将剥好的玉米粒全部装进去,正好林寒从厨房出来,周光霁喊他一起,将沉甸甸的大盆抬回堂屋。
盆刚碰到堂屋地板,外面雨点儿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儿瞬间连成雨帘,哗啦啦像有人往下泼水。
周光霁喘着粗气庆幸:“幸好幸好,差一点就要淋到。”
林寒转头看他,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气喘吁吁,白色短袖上全是装玉米沾的泥土,连脚上球鞋都多了好几个脚印。
林寒将他自上而下打量一遍。
周光霁疑惑问:“怎么了?”
“没事。”林寒浅笑,递给他一条毛巾说,“您擦擦。”
周光霁胡乱在脸上擦两下,将毛巾搭在小木椅的椅背上,随手拖过木椅坐在门口看雨。
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周光霁从没在这种场景中赏过雨,感觉十分新奇,指指身边的小木凳,示意林寒坐下和他一起看。
林寒温顺地坐在他身边:“您不困了吗?”
“不困了。”周光霁伸个懒腰,摊开两条长腿,“下雨天还挺凉快。”
“是啊。”林寒看着屋外黑色雨帘应和。
雨水冲走燥热,带来清凉和心静。周光霁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偷看两眼面容俊朗的偶像,心情格外舒畅。
两条长腿撑在地上不停地晃,像小孩子一样。
林寒手中捧着陶瓷杯,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就这么看着周光霁晃腿。
不过很快周光霁就不晃了,他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被蚊子咬得满是包,奇痒无比。周光霁不停地挠,挠完上面挠下面,挠得身上都是血红印子。
林寒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又很快消失不见,起身到东屋和奶奶借来蚊香和花露水,让他涂在身上。
周光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花露水,消肿止痒。”林寒解释。
周光霁接过来凑到鼻尖下闻闻,倒在手心往起包的地方拍。林寒见他操作不熟练,指导他:“您把它抹开,均匀抹在起包的地方。”
周光霁按照林寒说的方法,给身上蚊子包都抹上花露水,浑身上下都充满花露水的味道。
他还新奇地和林寒说:“你闻,我好香,和香水的味道不一样。”
林寒笑笑,找蚊香盘把蚊香点燃支在上面。
周光霁看林寒弯腰蹲在地上点蚊香,余光瞥见一旁的玉米,突然问:“你觉得我在良村建个厂如何?”
林寒一怔,将蚊香盘摆好,转身和周光霁对视道:“怎么突然想建厂?”
周光霁看着地上成包的玉米,又想起刚才玲玲和奶奶着急忙慌的模样,和林寒解释:“年轻人不在村里是因为缺少就业机会,盖厂能增加就业机会。”
“那您准备生产什么?”林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