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光霁起个大早偷摸回自己帐篷,正撞上睡不好同样早起的叶真。
叶真:……
周光霁:……
叶真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在林寒帐篷和周光霁身上乱窜,脸上带着猥|琐|下|流的笑。
周光霁像被玷污的黄花大闺女气急败坏解释:“别瞎想,我就是在里面睡一觉!”
“睡一觉啊~~我没瞎想啊。”贱兮兮的模样十分欠打,周光霁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碰巧林寒从帐篷掀帘出来,疑惑问:“怎么了?”
“没什么,”周光霁狠狠瞪叶真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又转头面向林寒,温柔道,“我去收拾东西。”
朝阳初升,破土而出。沙漠的旅行在意外中仓促结束,老旧大巴车载着他们摇摇晃晃走出沙漠。
他们身后,是不带暖意的太阳、孤独伫立的帐篷和帐篷旁鼓起的小小土堆,里面埋着装小鸡的笼子和成长的忧伤。
他们身前,是高楼耸立的都市、是纸醉金迷的繁华和各自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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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霁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热水澡。
一连三天,干旱缺水,洗脸都不舍得,更别洗澡。他都快忘记享受泡澡是什么滋味了。
阿姨按早他的习惯早早放好水,扔进玫瑰花样的泡澡球,粉红气泡迅速炸开,在水面浮起一层绵密泡沫。
等泡澡球完全融化,再撒上新鲜玫瑰花瓣,整个浴室满是玫瑰芳香。
周光霁泡进玫瑰浴缸中,发出满足的喟叹。
真是太太太太爽了,这种劳累过后泡进水中,热水缓解肌肉疲劳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更别说还有精油和玫瑰的香气,简直是他的最爱。
周小少爷在玫瑰味的洗澡水力,左刷右涮,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从水里出来,紧致结实的身体裹上真丝绸缎浴袍,虚虚掩住前襟,坐在梳妆台前抹他的瓶瓶罐罐。
从沙漠回来的小周总,又是周氏精致亮丽的二把手。
周光霁边擦边给许斯仪打电话,邀请他共商大计。
许斯仪最近很烦,临近中秋,所有人盼望放假,偏偏许董是个工作狂,死活不过方案。
所以即使是亲发小的电话,许斯仪也很不耐烦:“你最好是有事。”
周光霁翻个白眼,用亘古不变的开头:“我有一个朋友……”
但许斯仪显然不吃这套,没等他说完直接问:“我怎么了?”
“还是说,你怎么了?”
周光霁:……
“你能不能让我把前摇说完?”
“有必要说吗?你的朋友就是我,我没事,有事的自然是你。”许斯仪十分不耐,“到底怎么了?”
“我喜欢上了林寒。”周光霁哼哼唧声音蚊子一样从牙缝往外挤。
许斯仪根本听不清:“你大声点。”
“我喜欢上了林寒。”周光霁提升声音快速说完。
但许斯仪依然不买账:“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说说说,”周光霁生怕他挂断,冲电话大声喊:“我喜欢上了林寒!”
嘟嘟嘟——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
周光霁反手一个电话拨过去破口大骂:“有病吧,我都大声了!”
“你还挂我电话?!你有病吧?!”
许斯仪同样恼火:“我有病?到底谁有病,上次我说你喜欢他你不信,现在信了想回头,完了。”
“不是谁都惯着你那少爷脾气!”
两人一个恼羞成怒,一个积怨已久,隔空互骂,他骂他恋爱脑活该受罪,他骂他窝囊废不敢反抗只会瞎发脾气。骂到最后都没了力气,电话里只剩下剧烈的喘息。
周光霁喝口水润润嗓子,破罐子破摔:“那现在到底要怎样,我就是喜欢怎么了?”
“不怎么。”许斯仪一样嘴干,他还没有水,只能扯扯领带松快些说,“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认真不要认真,你听了吗?”
“你没听。你没听现在来问我?我不教了!”
预感许斯仪又要挂,周光霁抢先狡辩:“我之前确实没认真,但这是突发情况。”
“什么突发情况?”许斯仪问。
“当然是……”周光霁张嘴就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些和林寒一起经历的日日夜夜走马灯似的浮现在脑海,清晰又真实。
很穷却给他买了提子、买了鱼、买了他喜欢却没舍得要的仙女棒。
沙尘天外出找他,陪他填洞。
还有,安慰他。
周光霁的心像漏风的洞,呼呼的直灌凉气。
这三个字像打在他心底里的魔咒,每次想起都心疼万分。
到底是受过怎样的苦,才能遇见悲伤时坦然地安慰另一个人?
他想知道林寒的过往,想让他开心,想和他一直生活在一起,像童话书里写的那样:
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反正,”周光霁瘪嘴说,“就是意外了。”
“你这话像被渣男骗身后怀孕了,你要点脸吧。”许斯仪不吃他那套,无情吐槽。
周光霁咬牙切齿:“你到底帮不帮?”
“我,钢铁直男。你让我怎么帮你?你要喜欢女生,我一箩筐歪门邪道,但林寒是男生啊。”许斯仪疑似无能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