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霁收拾完行李,开了辆黑色大G,从车库冲出直奔金域湾。周棠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追他:“小叔叔,我也去。”周光霁降下车窗潇洒挥挥手:“我忙正事,回家找你爸去。”
金域湾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干净、明亮、一尘不染。林寒穿着围裙,边擦手边跑出来给他开门。
黑色家居服套着白色围裙,让周光霁想起在乡城的围裙吻,林寒软成一滩水,靠在他身上求饶。
周光霁蓦地脸一红,嗓子发干。
林寒丝毫不觉,接过行李箱笑着问他:“您累吗?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一切都那么自然,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身后屋内灯光明亮温馨,暖光打在林寒身上,显得整个人都温暖动人。
可他的称呼,依然是拒人千里的“您”。
周光霁沸腾的荷尔蒙瞬间冰凉,“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门:“吃饭吧,吃完饭再洗。”
“好。”林寒眼中笑意盈盈,看上去十分开心,像是对他的到来欢心鼓舞。
周光霁不像平时一样快乐,反而有些反应平平。林寒一愣,问:“怎么了,周总骂您了?”
“没有。”周光霁撇撇嘴角,像抱怨又像嗔怪,“说我不思进取,不务正业,让我去上班。”
说完,像寻求安慰般抬头看向林寒的眼睛,试图观察他每个反应,问他:“你也觉得我不求上进游手好闲吗?”
“怎么会?”林寒伸手搭上周光霁的肩,圈住他的脖子,猫一样软下腰,含笑望着他,挑逗道,“您忘了上次您把我吻得气喘吁吁,我们小周总可厉害了。”
周光霁被他勾得额角突突直跳,咬牙强忍着想抚上腰间的欲|望,正要开口训斥,就见眼前明艳动人的脸又近了几分。
林寒红润饱满的唇快贴上他紧抿微凉的嘴,眼里氲着勾人情意,吐气如兰:“您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周光霁忍无可忍,阴沉着脸低声呵斥:“林寒!”
林寒大笑出声,眼中挂着奸计得逞的猖狂得意,规规矩矩站好安慰他:“好啦,好啦。周总对您是爱之深,责之切。我觉得您挺好的,上不上班都好。而且您也不是一点事情都不做啊。”
“良村的玉米厂,沙漠的草方格,还有留给收废品小姑娘的胸针,这些是都是您在做的事情啊。”林寒勾起周光霁的小指,撒娇似的摇了摇,“您本身就是一个好人,对我也好,这和您工不工作,有没有事业无关。”
林寒温柔善意的安慰,让周光霁没来由一阵委屈: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不把事情都告诉我?
但周光霁并不想逼他,轻轻叹口气,说:“吃饭吧。”
林寒察觉出不对,小心捏捏他的掌心,问:“怎么了?”
“没事。”周光霁笑笑,“先吃饭。”
林寒点点头,牵着他走到餐厅。长长餐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菜,清蒸鲈鱼、百合酿虾滑、小炒黄牛肉……都是周光霁爱吃的。
林寒帮他拉开凳子,又从厨房端出煮好的手擀面,抱歉说:“时间仓促,简单做了点,您不要嫌弃。”
周光霁看看满桌子的菜,突然问:“你爱吃哪个?”
林寒眼睛眨了眨,挑了道周光霁平常爱吃的。
周光霁没说什么,拿起筷子道:“吃吧。”
林寒只觉得气氛不对,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看了眼周光霁,拉开凳子坐在一旁吃饭。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吃过最平静的一顿,周光霁不再眼睛亮亮地盯着林寒,林寒嘴角也不再有笑容。
临近尾声,周光霁放下碗筷,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突然出声打破沉默:
“今天,我去了一趟A大。”
林寒端碗的手猛地一抖,神色迅速恢复平静,像无事发生一般笑着问:“哦,去做什么?”
尽管脸上的笑容稀疏平常,眼睛依然弯弯,瞳孔里含着情谊,但周光霁就是能从他微笑的假象中看出:林寒在紧张。
身体轻轻颤抖,眼中带了些自己都没发现的恳求。周光霁的心狠狠一跳,眉头微蹙:林寒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周光霁于心不忍:“我哥给A大捐了几座楼,我去参加签约仪式。”
林寒无声松口气,笑意从眼珠晕开:“签约顺利吗?”
“挺顺利的。”周光霁说,“还在光荣榜看见了你的照片。”
林寒又是一愣,落寞地垂下眼眸,疏离平淡说:“我没想到,他们还会留着我的照片。我以为会以我为耻呢。”
周光霁的心跟随他一起发苦,心疼地问林寒:“你当初……”
“办了休学。”林寒又挂起笑,努力遮掩眼底的难过与悲哀,“签给小何总后,以为还能回去上学,结果再也没回去过。”
周光霁看着他,林寒黑亮如琉璃的眼睛布满裂纹,像碎掉的玻璃球。
“你和何鸿业?”
“什么都不没有。”林寒眼神开始换边,一层一层染上寒冰。视线像淬毒的利箭,恨不得将何鸿业扎个透彻。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只有您。”
虽然不合时宜,但周光霁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心像小鹿般砰砰乱跳,态度不自觉软上三分,心里暗骂:小骗子,就会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