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神间，司徒暮辞听见他家小师兄温和的嗓音响起，“阿辞，为你梳完发，小师兄就要离开了。”

司徒暮辞猛然一怔，下意识回头。

头发却还在萧若风手里，司徒暮辞被扯得下意识的眼中蓄起了一层泪水。

萧若风连忙捧起小少年的脸，“没事吧阿辞？”

司徒暮辞摇了摇头，“放心吧小师兄，我没事的。”

萧若风松了口气，“阿辞，抱歉啊……”

“小师兄不需要道歉，又不怪你，是我自己转头的。”司徒暮辞弯眸笑了笑。

束完发后。

“阿辞……”萧若风缓慢开口，似乎这样就可以慢一点再走了，“我要走了，父皇交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得赶紧回去复命。”

司徒暮辞猛然一顿，“小师兄，我和阿水还有东君此行向南，可你回天启，却往北，我……我们……”

萧若风轻叹一声。

他当然知道，此次一别，就是真的很难再见了。

“阿辞，若以后不回来了，也不要忘了小师兄，好不好？”

司徒暮辞一把抱住萧若风精瘦的腰身，声音发闷，“小师兄，我永远会记得你。”

萧若风摸了摸少年的头，“我们出去吧。”

司徒暮辞吸了一下鼻子，乖乖和萧若风走了出去。

门外。

“萧若风，你该走了。”南宫春水放下茶杯，抬眼看着刚出来的两人。

萧若风牵着司徒暮辞的手，朝百里东君和南宫春水温和一笑，“我知道的，南宫兄，这就要走了。”

百里东君一手拿着不染尘，背上背着尽铅华，闻言，他笑了笑，“七师兄，一路保重。”

萧若风朝他颔首，“多谢。”

“风七，可别死了啊。”南宫春水一头白发沐浴在阳光下，年轻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之前那种，萧若风所熟悉的笑，同时顽童似的晃了晃手。

司徒暮辞暗自垂眸。

风七……

虽然之前阿水总说自己已经不再是李长生那个老头了，但他知道，阿水很珍重李长生这个身份所经历的一切。

萧若风一笑，松开了拉着司徒暮辞的手，对着南宫春水行了一礼，就像是……对李长生一样的说，“弟子多谢师父。”

师父……

或许是此生最后一声了。

南宫春水无奈笑了笑。

司徒暮辞拉了拉萧若风的手，在萧若风低头看他时认真道，“小师兄，山高水长，终将重逢。”

萧若风弯眸笑了笑，“好，终将重逢。”

于是，和三个人道完别，萧若风便走了，策马狂奔，一路向北。

“阿水。”司徒暮辞看着萧若风的背影，忽然唤。

“嗯？”南宫春水看向少年。

“为什么这世间……总有离别？”司徒暮辞似乎是有些茫然了。

南宫春水一怔，摸了摸少年的头，“阿辞，你要知道，因果交替，世界循环，这一次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司徒暮辞点了头，靠在南宫春水怀里，“阿水，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在离别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相伴，不再离别，没有重逢。”

南宫春水只是抱着少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