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期末考,周末时,蒋明请温知陈陆年出来吃饭。
陈陆年问好端端吃什么饭?蒋明说付金铃要请的,谢谢他俩在当年她那么不懂事的孤立下对他的不离不弃。
温知蚌埠住。
可蒋明付金铃谈恋爱就特有刻板印象里那些小县城骑鬼火,每天不知道在干嘛,非主流江湖的气息。
温知心里安慰自己和他们谈恋爱的不是一个世界,之后才想起来,第二天晚上问蒋明,我高一下学期来的,我又没做什么贡献为什么要请我。蒋明:“因为你跟我玩的合得来,而且我真正哥们且班外的就陈陆年一个。”
他说着自己转圜,“就我俩男的她也不好意思啊……”
在鎏金色光线里,坐在陈陆年电动车后面的蒋明被衣服压的像个草垛。薅把头发,“你放心,金玲其实很好,我以前不了解她,以为她是那种很高傲很搞笑的女的,其实私下经常多愁善感,比我们想的多多了。”
温知:“……”
温知在昏黑里瞅他。
两只眼睛像清澈的玻璃玛瑙。
看不清什么表情。
蒋明看着她,“就有点和你一样。”
温知差点喷,“我不多愁善感好吗?”
蒋明深深看着她,想到什么,“你比她活泼点。”
温知还要说,蒋明在这冬天冷的受不了,想回去,拍着陈陆年肩,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要回去。
周六温知出门跟他们吃饭。
付金铃穿着一件纯白的棉袄,在饭店外面等着他们三。煞白的天气里,她头发黑的,插着兜,稳重程度感觉在温知之上的给他们打招呼。
多看两眼神情,比温知像成年人几倍。
温知印象里是某天夏天,她在一众狐朋狗友的吆喝下脖子细长成鹅的进店,目高于顶,看不起所有人似的。
蒋明握着她手心疼,问她为什么在外面站着,不冷吗。付金铃回头看他俩眼,跟蒋明一起进去,在他俩叽叽喳喳里,点炒菜,干锅花菜鸡、糖醋排骨……
温知和陈陆年说不用点了,付金铃说我和蒋明对半出钱。她笑笑地看蒋明,蒋明也笑笑地看她。
坐下吃饭。
一个算大单的大单,他们吵着冷,老板把空调开了,暖气扑簌里,喝冰凉凉的椰汁。
付金铃起身就敬陈陆年温知,把陈陆年温知搞得一脸莫名其妙的回敬。
蒋明也懵,没反应过来的陪她敬了两杯,而后觉得这像见家长的笑开。
付金铃说以前就看你们三个关系很好,以后也可以带我一个了。
蒋明说行。
聊的是他俩在班上怎样的事,说蒋明在她被污蔑偷钱时怎么出场的,他俩怎么在一起的。聊菜味道咋样,哪一家哪个地方的饭菜也好吃。聊到县里,继而聊到市里。
付金铃很少去市里,但她爸给她在市里买了栋房。
蒋明惊讶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市里上学?
付金铃很无奈说她爸妈又不在市里,在外地卖板鸭的。
陈陆年和温知都不知道,付金铃说如果可以,以后把蒋明接到她那住。她实际挺有分寸感,在蒋明还没说时说:
在我俩长大后把你接到我家当赘婿。
哄堂大笑。
蒋明卧槽了,脸红透了怼她说我才不干。
蒋明在付金铃身边似乎格外娇羞,温知陈陆年从没,或者很少触及到的一面。小小声,生怕后面有人听见了说:“我要娶你也是我把你带到我家住好吗,我到你家算什么回事。”
付金铃也戳戳他,问他:“那你有钱吗?”
蒋明较真,“不代表以后没好吗?”
温知陈陆年都看出了蒋明眼里燃起的斗志。温知却觉得他以后有出息也不是现在三百多分学习学出来的。
蒋明看多了其实长的幼态,像长长了寸头的刘海,眼睛鼻子嘴都端正的该长哪地长哪地。付金铃持续一瞬不瞬望着他,漫不经心逗他:“你说你以后给我在哪买房?”
蒋明脖子青筋随说话动作:“你爸不在那买房,我不就给你在那买房。”
蒋明:“我俩以后还不一定在一块呢。”
付金铃伸出修长的手,张开压他脸。
蒋明仰头躲过去,抓住她手,“牛逼,我帮你把这顿饭钱先全付了吧。”
后半段付金铃小声跟温知聊天,问她和陈陆年在一块了吗?
温知被问的招架不住几次的面红耳赤偷看陈陆年,说没有。
温知那时不太懂爱,应该是陈陆年总在身边,长期中式传统教育压榨,一有点苗头就被这两样吹一吹带过了,不去细想。因为它暂时什么恶都没作。
付金铃看陈陆年,小声跟温知说,我以前还挺喜欢陈陆年的。
温知:“……”
饭后,一起在寒冷刺骨的湿冷外面走了走。
聊十分钟后就忘的天,不知怎么付金铃就要跟陈陆年抱抱,说告别去年那一年。
陈陆年黑发,淡漠又聪明的眼,穿着一身黑,黑色棉服洗的表面在过爆的阳光里甚至还有点泛白。
在温知和蒋明回过味来,才听见付金铃和陈陆年说什么时,陈陆年就垂着这样聪明的眼,看付金铃背对他俩上前,把手从衣服兜里伸出来抱了抱陈陆年。
温知心事体会到什么叫一秒窒息式的胸闷。
她接着望向蒋明。蒋明眼都被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