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哑然。
陈陆年到她旁边坐下,问她作业都写完了吗?
温知开始愤怒他打工打的作业真没写,火一时没发。
陈陆年看也不看她的打开书包找作业,温知还来不及收起扭曲的脸色时,他从书包里忽然掏出一个红红的冰糖葫芦来,上面缀着六七颗,问她,吃吗?
他见到温知扭曲的表情:“……”
温知又变得可怜起来,浑身不舒服又开始地她肩膀上跳跳蚤,她忍不住想把肩膀塌下或者动弹,温知问:“你这是要干啥。”
陈陆年:“在市里给你买的,还没化。”
估计不知道打了多少防腐剂。
可镇里没有,陈陆年今早回来时想想给她带了一个。
温知很久没吃糖葫芦了。
她最近饭量大。
痛苦加之她不爱不会表达自己的难以启齿于,这些事。温知一副控制不住崩溃的要哭样把糖葫芦拿着,从抽屉里把作业找给他抄。
陈陆年头昏脑胀地就抄了数学,就数学没写,物理让蒋明他们事先写了。
他抄完转头,在还有一点时间上课里,姑娘拆开塑料皮对着第二颗糖葫芦费力拔。
注意到他注意她时,她让陈陆年注意她桌上。
她语文书上放了一个卫生纸垫着的糖葫芦。
“……”
陈陆年问她好吃吗?她捂着腮帮子嚼,说还行。
说有点冰、有点酸。
她上课不爱做小动作,一板一眼地像老头。
陈陆年在此之前从没想到一个城里来的小一岁的姑娘是这样的。
下课了继续啃。
前桌喊温知你怎么回事呢糖葫芦在哪买的,上缴!
温知没理。陈陆年说:“我买的。”
几个起哄。
陈陆年平平淡淡,“这辈子没吃过同桌的东西吗?”
他们:“……”
温知耳红,缩到桌子底下。
开春后温度渐渐升了上去。
从穿毛衣加棉袄到穿毛衣加秋服外套,老郭在某个艳阳天好起来说给他们上体育课。
一上课就自由活动。
老郭人老心不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扬言要跟他们打篮球,让他们看看老汉当年勇!
班上打篮球的喧哗开了!!
到器材室里找篮球。好几个女生准备打羽毛球。
一波一波的人去器材室。
陈陆年因为他奶学习落下一些,让温知帮忙补课,补了二十分钟下去,被老郭带到让他俩去器材室拿乒乓球。
乒乓球小小一个,球拍也不大。
找到了球拍找不到乒乓球。
器材室里东西都是乱的散装,学校又很少人玩这个,陈陆年头大的一时找不到。
转头,在温知叽叽喳喳他没细听里,看到温知试探着拿起一把放在角落落灰很久的破吉他。
窗户透进无数微尘的明显光束里,她全身有上部分一半在阳光里,扎起马尾的头发金灿灿,脸小小的,皮肤近乎透明。
吉他带起无数灰尘在阴湿里肉眼可见的一动撒起一堆。
陈陆年没音乐细胞,日子过的难受死了也想不到什么是吉他声。
但在这一刻莫名听见一声吉他音。
温知对他说:“你们学校买来都不用?”
陈陆年喉咙发痒,“我们学校也没人会弹这个。”
温知抬眸:“我会弹啊。”
温知:“好的吗?”
“不会坏了吧……”温知嘴碎地找布来擦,蹲地上试弹了几个音,拉琴弦松紧。
外面是水龙头。
她跑出去把布打湿了继续擦。在器材室门口晒晒,晃晃吉他。
脑袋浸在春阳里。
抱回来问他有想听的吗。
她坐在一个破烂椅子上,因为轻所以稳坐不倒,架着二郎腿,瘦瘦的骨架抱着比她厚大的吉他。
陈陆年看她像看不真切的梦。
反弹着远又近的,实际声音也不近。
温知是个很好很有光芒的姑娘,很多不带偏颇认识她久一点的都不会违心说她不行。学习伊始一般般,不代表不优秀。
她扫弦。
在看不懂陈陆年表情情绪里,弹唱了一首她脱稿曲之一的《我的歌声里》
“还记得我们曾经。”
“肩并肩一起走过。”
“那段繁华巷口。”
“尽管你我是过路人,是陌生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