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她奶在五月份初要回村里带点蔬菜上镇,她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推的小三轮受罪,想让温知借陈陆年或蒋明的车带她。
她老子在年初就开始频繁打电话的让她全力照顾温知学习,不同以往地给她多做点好吃的,牛奶要喝,什么事别让她干。
虽然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学习是他们学生唯一出路。孩子要高考了,更不该麻烦她。可她又想偷点懒。
她一说这事,她孙女就答应了。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她一直在说她把作业带着,不浪费她功夫,她给她到田里找很多好吃的,回来还给她烧鱼吃!
弄得温知也不好意思。
借了陈陆年的车,星期六一大早七点起来后就吃饭,收拾东西去村里,温知后来庆幸她幸亏和她回去了。
她俩到了家,她奶就迅速上楼垮了篮子和镰刀,催她赶紧上楼写作业,卫生别打扫了,要回来知道她这么“勤快”打扫卫生,指定揍她!
叮咛了就迫不及待下楼。
温知都忘了嘱咐她句慢点。
早上七点她们吃饭的,七点半左右出发的,到村里八点多一些,温知写作业,写完了两张模拟卷,发现她奶还没回来时就有点奇怪了。
她心脏不规则跳,又怕是自己吓自己。
她老干这事。
她从房间里出来,漫无目的去厨房看了一圈,忍不住回头拿手机打电话给她奶那老人机。
手机一直打不通。
温知过了五分钟,忍不住又打个。
……还没接。
温知开始有点慌了的心脏跳的更快了,她拿上钥匙锁上门下楼,下楼时看到陈陆年刚寻寻常常从屋里出来,穿着白色衬衫,温知想开口。
嘴巴被缝住了似的。
她又怕自己吓自己。
震颤着眼什么都没跟他说,也没回他话的就去了田里。
她也不清楚她奶有多少亩田,就去了常去的那个湖畔边上种过花生的地。
然后田埂上草丛茂盛,绿的晃眼,中午时阳光鼎盛到烧灼。
她踉跄着找。
在她家田的田沟里找到她奶,当时已经昏迷了!
她惊恐地跑过去,大力晃她奶一下就懵了,不敢晃了。
她从来没遇过这事。
她奶白发黑发混杂的苍苍的穿着碎花衫在田里躺着,闭着眼睛,和平时睡觉没什么两样。温知眼前花了的轻声喊她奶,抹着眼睛在旁边找到了她滑倒在地上摔一跤的痕迹。
她不敢动了。
轻轻摸着她奶胳膊腿上下。
摸她鼻息。
手边打电话。
打120。
她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急救车来。
电话刚通她就已经哭出声了。
她打电话,告诉地址,然后在这边大中午没什么人在的田里大叫着你把地址交给别人啊,我怎么急救啊?!
她呜呜哭的听到里面人叫她不要动就行,没急救她要冷静时她感到绝望了的猛哭。
他们不急,就她急。
她这边田里地址说不上来。
手抖着通过短信照片截图地址发送过去。
她求救式把电话打给陈陆年。
陈陆年飞奔着赶来时温知已经要崩溃了,她喊着我奶没多少呼吸了!!
她手足无措地到处摸没摸到血,她奶就是没哪受伤,身体越来越凉了,鼻息没多少了。
她给她奶捂着手,她不会急救。
她疯了。
陈陆年到了后让她别慌的边听她说边给她奶检查口腔。
陈陆年要按她奶肚子时温知一下清醒过来了。
她红着眼眶给她奶做人工呼吸。
火烧着她的头顶,接着她感到她整个脑袋都红了,像一颗火球包裹她的脑子,她一味只想让她奶有动静。
幻想里已经有她奶醒来睁开眼,大口喘气的模样。
头顶太阳亮的人睁不开。
她吓得恍惚了的过了好会,被推开。
她奶喘气了。
她奶喊腿疼。
她奶想动,撕心裂肺的喊疼。
温知从没见过她奶这样。
又崩溃的哭。
她疼的受不住了想翻身,陈陆年大汗淋漓地压着她奶让她奶忍着点,医生要来了。
实际医生来这很远。
最近的也要半小时。
镇上派出所来了,带来了担架,他们用跑的,陈陆年和他们把她奶抬上担架后。陈陆年带着他们一二三的跑!
极限抢救里,陈陆年占主要救星,温知无助的像个傻逼,陈陆年满身是汗的回来找她,他俩上另一个车上,在县里医院签名。温知以前除了看她母亲进病房,很少进医院,陈陆年镇定地带她到处签名。
问要不要做手术。
骨折断腿了。
温知慌张里。
陈陆年迅速问了下不做后果,说做。
他俩交完钱在手术室外坐着。
陈陆年把她抱在怀里哄。
温知死死攥着陈陆年的衣服。
陈陆年说没事,做个小手术,一会就出来了,你哭成这样你奶到时候又要哭了,不利于她好,伤口都挣开了。
温知在他怀里发抖。
陈陆年说真没事,最难过的关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