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姐姐,你帮我说句话啊,昨日糖葫芦还是我让给你的。”
黎清雨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孩童发顶,看向男子。
“项哥,你可听到了,我欠了人情可得还啊。”
“这小子净会些油嘴滑舌的功夫,罢了罢了,我还欠着道友人情呢!”
项岩爽朗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追究了。
孩子高呼一声“黎姐姐万岁!”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
倒是项岩从怀里摸出一包红纸包裹的糖果递了过来。
“昨日收了黎道友的好酒,今日这喜糖你可不能错过,就当沾沾喜气。”
“哎?项大哥家里有喜事?”
憨厚的男人笑了笑,脸上溢出质朴的幸福。
“老二生了,我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凑得一个好字。”
黎清雨抱拳贺喜,伸手摸出一块温润的玉牌递了过去。
“项大哥,我没什么好的东西,这无事牌就当随礼了,平安无事便是福。”
“这么贵重,怎么能收!”
两人推脱了半响,最后玉牌还是落在项岩手中,同时黎清雨也多了一麻袋沾着泥土的红薯。
“项大哥,可曾想过出去?”
“出去?去哪儿?”
长年劳作下项岩晒的皮肤黝黑,他握着锄头风轻云淡地笑了。
“没修仙前,我看着我爹种地,很不理解,如此辛苦一生,只为了吃饱穿暖。
后来我当修士求了半辈子的仙,道貌岸然端在那里,算不得人,又成不了仙。
到头来还是举起了锄头,这才明白,嘿,吃饱穿暖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幸事。”
“谁说不是善了呢。”
他拍了拍黎清雨肩膀,又掏出包喜糖丢给一旁的沈枝意。
“走了,晚点可不赶趟了。”
黎清雨静静站了半响,伸手剥开糖果丢进嘴里,这才迈开脚步。
封豨的猪肉铺子今日没什么生意,猪妖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一块白布睡着正香,就听得案板叩叩被人敲响。
“怎么就没个眼力劲儿呢.....”
他有些烦躁的起身,抬眼间看到熟悉的眉眼,顿时浑身好似被冷水泼了过来,从头到尾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沈.....”
封豨秃噜出一个字,牙齿打着颤,忽然间伸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扑通跪了下去。
“封豨第三千八百四十五十代见过沈长老。”
这自扇耳光的阵势惊呆了一旁的黎清雨,嘴唇动了动,很想开口解释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出门前黎清雨就提出希望狐狸还是在外面维持本体的样子。
只是耐不住那可怜楚楚的眼眸,以及那句幽怨的——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嘛......
这下好了,误会大了,准大妖说动手就动手,说跪就跪,压根来不及解释。
若此时说你眼前的沈枝意是假的.....
恼羞成怒是小,看这卑躬屈膝的虔诚模样......
黎清雨咽了咽口水,开始评估起双方的战力。
可不等她思考,身边的人已经扬起了手。
啪——清脆的一声耳光响。
狐狸眼底露出那熟悉的不可一世的倨傲模样。
“这里有沈长老吗?”
跪着的封豨像是弹簧般蹦了起来,身子微微佝偻着。
“没有没有,仙人,小的眼拙,一时间晃了神。”
沈枝意冷哼一声,像是在看垃圾一般看着眼前的猪妖。
“是你同她讲,我夸你好看的?”
封豨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着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清雨,眼底露出泼天的委屈。
“怎么可能!沈.....仙人明鉴,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说不出这话,老猪我冤啊!”
啪——又是一身清脆的巴掌落下,沈枝意掏出手帕嫌弃的擦拭着指间。
“我还听说你要给她牵个姻缘?”
封豨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额间沁出的冷汗滴在泥土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谁允许你跪了?”
阴森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封豨颤颤巍巍抬起头看向那双带笑的眸光,眼前一黑,就这么彻底晕了过去。
“手脚利落些,抓紧带回去。”
沈枝意扭头看向一旁的黎清雨,俏皮的眨了眨眼。
“接下来,你问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的。”
平静的少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沈枝意又唤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向沈枝意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崇拜。
“阿狸,刚才我都信了!”
“我说了,我就是沈枝意。”
“对,没错,你就是沈枝意!”
少女瘦弱的身躯扛起壮汉来毫不费力,那张冷冷清清地眉眼里透着愉悦,不咸不淡地补充着。
“演员的自我修养,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