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一道金色身影,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着,他走过的雪面被血红色洗染。
“嗬嗬。”呼吸间牵扯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或许是体力不支亦或是别的,他动作极慢地落坐在雪地上。
蜂须贺虎彻手中紧握着的是他的本体,这把金色的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开裂的刀身上反射出他的双眸。
作为虎彻家的真品他深谙自己没有放弃的选择和余地,哪怕是在困境里。
要知道他可不是赝品,更不是法场的试用斩刀,退缩和怯懦从不是他的代言词。
紧随其来的溯行军如同无孔不入的蚊虫,杀不死灭不完,一波杀完下一波立马就冲上来。
真是有点让人伤神,对付小兵这些事不该是赝品做的事吗?
蜂须贺虎彻凝望着眼前的黑影们,刀在手中力却使不出来劲,真是可笑。光是想到赝品还在世上胡作非为,他就没办法这样安心离去啊。
“喂,蜂须贺,还有气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又或是在蜂须贺虎彻的正前方,一道让他十分讨厌的声音传了过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
蜂须贺虎彻的意识已经涣散,他讨厌赝品,更讨厌在狼狈的时候被赝品救。真是……太让人。
“快逃……跑啊!为什么还要回头!!”蜂须贺虎彻讨厌自作主张的长曾祢虎彻,明明说好了,可是他这人却又自作主张的跑回来。
“坚持住啊,我马上就过来,拿出真品的气焰来啊!别让我这个赝品瞧不起你。”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打趣,给蜂须贺虎彻气得直接拔刀站了起来。
真是太讨人厌了这个人!这把刀,这个赝品!
蜂须贺虎彻发现起来以后,身体似乎也不再那么乏力了,回光返照吗?这么想着他也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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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岛虎彻有两个哥哥,一位是众所周知的蜂须贺虎彻,另一位则是长曾祢虎彻。
目前来说这座本丸没有他的兄长,但是本丸的大家就像他的家刃一样温暖,当然!他只是有一点点想念自己的哥哥们了。
怎么了?诺兰晃了晃愣神的浦岛虎彻,将他游神的意识拉了回来。
“啊啊,抱歉抱歉。刚刚在想着给龟吉换新的饲料,走了一下神。”回过神的浦岛虎彻连忙道歉,他没有说自己刚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知道那是哥哥蜂须贺虎彻,他也知道哥哥的旁边还有另一个自己。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幼童,更不会特意上前打扰。
他更不会主动向诺兰提到这个话题。小夜的哥哥们都还没来,他又怎能当本丸当中肆意放任自我情绪的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显灵听到了他的心声。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地面上躺着两把濒临破碎的虎彻刀。路过的人群熟视无睹,路过的付丧神想要靠近却又被自家同伴拦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好心去救助路边受伤的付丧神,更不会白白免费送他们去修复。
于是,浦岛虎彻也犹豫了,他知道那是哥哥们,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前。
浦岛虎彻的停顿像是连接传感器的断触,诺兰抬着脑袋望了望他,然后毅然地拉着他前进。
他们顺利来到了两把刀的身边。
诺兰将怀里的灵石靠了过去,周边是人群细微的议论声,高高站着的他们数落着他们,如同看着不合群的羊羔。
“有这样的灵石多养几把一样的又如何?”
“嘴上说着是真品,结果锻刀室能出一堆。”
“年纪小就是菩萨心怀,等我小了也要这么善良哈哈哈哈。”
他们冠以道德要挟见义勇为的善意,又以自身阴暗扭曲的心思揣测他人的善意。他人的好处在他们口中成了一无是处的坏。
诺兰拍了拍浦岛虎彻紧紧蜷缩的拳头,平静的看向人群,他毫无波澜的注视着宛如恶鬼的审神者们,他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他们的原型。
人群被他的眼神刺到,无趣的离开了。
周边恢复了安静,灵石的照耀下,两把刀恢复地飞快,像是为了证明他们不是无用刀,微弱的嗡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