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拙言见时黎的表情变来变去,就猜测他心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伸手过去弹了人一个脑瓜崩,淡淡问道:“在想什么?”
时黎不假思索回答了:“在想怎么弄死你——”
谢拙言挑了挑眉,时黎也意识到了自己口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马上找补,“人家是在想怎么爱死你啦~么么么么么哒!”
“……好的。”谢拙言面无表情附和道:“我也爱你。”
和他的淡定不同,时黎如遭雷劈,他目瞪口呆结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是不是出门撞鬼了!
谢拙言感受着水里舒适的温度,闭目养神,重复道:“我说,黎黎,我爱你。”
仿佛这样直白表达爱意的形式对于他来说很稀松平常。
时黎直接傻眼了,如果有系统在场的话,谢拙言估计能够听到他无比杂乱的尖鸣声。
谢拙言说爱他?
谢拙言居然说爱他!
那个不可一世把眼睛放在头顶的谢拙言!
谢拙言近来屡屡观察时黎,不免认为自己已经摸透了时黎的底细,现下无比淡定心无波澜。
时黎肯定又会吓得一跳三米远。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脑力能动性,也不知道时黎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主动挨了过来。
没一会儿,清澈的泉水被搅得涟漪四起,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了谢拙言的眼前,眼睫纤长瞳孔璀璨的漂亮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他。
看着对方期待的目光,谢拙言有些悸动,他拧眉问道:“你干什么?”
时黎嘴角弯弯笑嘻嘻,“你猜。”
“……”四周水汽朦胧,谢拙言稍稍偏过头忽视那道炙热的目光,随手推开了皮肤温热的时黎,淡淡道:“懒得猜。”
“你这样子可就不好玩了嗷。”时黎锲而不舍,从谢拙言的左边游到了谢拙言的右边,非得直勾勾盯着谢拙言,生怕谢拙言会拒绝回答。
“我问你。”他不打哑谜了,直接开口问道:“我追了你这么久,你这么现在才突然喜欢我啊?”
谢拙言喉间一哽。
他有想过时黎会问他些什么,但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
见谢拙言久久不应,时黎以为他是在害羞,心中愈发得意,不免底气充足胆大起来。
他摇晃着谢拙言的手臂催促道:“你快说啊快说啊,说了肯定能讨我开心,到时候我开心了你也开心,咱们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时黎说这话不假,他倒要看看这个在往日里最看不起他的人究竟为什么对他动情了,也不枉费他曾经那么辛辛苦苦对这家伙好。
谢拙言仍在犹豫。
他还没想好怎么编。
时黎浑然不察,他见机强调道:“一定要说真话,别骗我,我可玻璃心了,一点都经不住骗的。”
这话歪打正着把谢拙言的满腹草稿撕了个粉碎。
毕竟,如若非要给出回答的话,那只能是说谎。
因为他不喜欢时黎。
旗鼓相当的是,时黎也不喜欢他,他们现在不过是在你瞒我瞒互相折磨报复。
“……”
重新认清现实,谢拙言冷哼一声。
报复还要什么良心,他就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意恶心时黎。
时黎想要和他解除婚约转身找别人,他就偏不让时黎如愿,谁也别想在践踏他的自尊心以后还能完好无损地离开。
嘴角勾起浅笑,谢拙言把手顺在了时黎的脊骨上,慢慢下滑。
时黎浑身一僵。
他是想听谢拙言夸自己,可没想着主动送上门让人对他动手动脚啊!
时黎下意识想跑,而谢拙言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没继续深入,而是手腕一转,如游鱼般绕了个半圈,灵活地将手锢在了时黎的腰上,手掌正正抚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时黎如临大敌,但谢拙言毫不理会,他顺势依偎在了时黎的身上,语调温柔缠绵,“黎黎,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再往下一寸就会被人抓紧命根子,时黎一点也不敢动弹,他支支吾吾道:“谁、谁会知道啊,你藏得那么深……”
“我藏得不深。”谢拙言倏的笑了,“黎黎,你很笨。”
时黎觉得他在嘲笑自己,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来,“混蛋,放开我,我不想听了!!”
“别闹。”谢拙言担心他不让自己演下去了,便认真地回忆了许久,终于选择了时黎最不做人的围巾事件添油加醋大做文章。
他十分讥讽地把当时的自己说得异常感动,本来算是无比离谱的谬事被他讲得异常动情。
时黎都给整得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谦虚道:“都是小事啦,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倒是出乎谢拙言的意料,他还以为时黎会大言不惭,仗着道德资本对他颐气指使,把尾巴翘到上天去。
结果话锋一转,他最近认识的那个时黎又回来了。
只见时黎极力按耐下得意忘形的傻样,毫不犹豫抹泪pua:“你知不知道我那段时间可伤心了,整天日思夜想连饭都吃不下。”
两秒过后,他又恩赐道:“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给我道个歉,这样我就不计较了!”
谢拙言:“……”
还真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