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想阻止这场莫名其妙的口水大战,奈何他毫无存在感,这两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正在疯狂给对方泼脏水,生怕谁先落得下风。
“脑子有洞的话建议出门左拐裁缝铺,把缺陷补好再思考,否则开着敞篷破三轮跑出来很吓人。”
谢拙言把手放进卫衣袋紧握着拳头,不想当场动手,免得把自己称得像个未成年。
虽然他也刚才成年没多久。
魏澄耸了耸肩,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早在来时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拙言沉默片刻,想起自己的持枪证,甚是遗憾国内禁枪。
他现如今的面上淡定全是假象,实际心里血气翻涌,属实被气得不轻。
两秒过后,谢拙言又即将冒出数句尖刀利语。
忽然,下颌传来了一瞬柔软的触感。
稍纵即逝。
是时黎仰头吻了他。
“好啦不准吵了!谢拙言是我主动追求的,我是真心喜欢他。”
时黎抱紧谢拙言把人推向了一边,又回头对魏澄说道:“堂哥你不用担心我会受欺负,他就是脾气差了点,对我真的挺不错的。”
“时黎……!”
魏澄脸色瞬变,他收起了乐呵的心思,还想说着什么,但时黎已经眼疾手快把谢拙言拉走了。
秋季,郸树如羽落。
在回别墅的路上,谢拙言和时黎并肩走,他偏头捡走了飘在时黎头上的枯叶,忍不住开口道:
“你刚才那个哥?叫什么?唐什么鬼?”
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谢拙言甚至没有察觉话里夹杂了不少酸溜醋味。
还好时黎也是个笨蛋,他也察觉不到。
他现在最浅显的想法就是——
完蛋了,谢拙言以为自己被绿了,要拿他开刀了。
时黎在勉强稳住心态的同时,又怕牵扯出一些谢拙言不能知道的东西,于是他装傻充愣道:“堂哥就是堂哥啊,还能有什么鬼。”
谢拙言停下了脚步,冷眼凝视身边人。
时黎感觉自己死期将至,连忙开口解释,“他是我一个叔叔的儿子,叫魏澄,我们这次见面就单纯是恰好遇到,所以才聊了一会儿。”
谢拙言面色狐疑,追问道:“亲堂哥?”
“没错,亲堂哥!”
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从某方面来说魏澄还真是所有人的亲爹,时黎的脑子快超载转不过来了,他急急忙忙肯定道:“当然是亲堂哥!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和他解释那么多呀,对吧。”
说实在的,时黎很不擅长说谎,更别提他现在紧张过度两眼昏花,生怕谢拙言误会了什么然后对他用强。
见谢拙言不说话,时黎紧接着又是一通解释,就差把魏澄拉过来拜祖明鉴了。
结果谢拙言好像还真信了,沉默了半晌便没了下文。
时黎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下来。
谢拙言心情怪异,那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他首次质疑了自己,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以至于,时黎很茫然地听见谢拙言真的问道:
“我的脾气真的很差吗?”
“……啊?”
时黎抽搐了一下嘴角,在心中腹诽道:
差,不是一般的差。
可与此同时他又浮现起了其他想法。
谢拙言脾气差吗?那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仅此而已。
人无完人,谢拙言又不是天神,他没有缺点才怪嘞,更别提他的优点数不胜数,长得好学习好,对人也还行,要不然就时黎那十年如一日拼命骚扰人的劲儿,早八百年就蹲监狱去了。
总而言之谢拙言瑕不掩瑜,天才总是有脾气的嘛,这很正常。
时黎文化课不好,说不出多高深的话,于是他把内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一股脑儿倒出来了。
彼时谢拙言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听完时黎的一通夸,停顿了一会儿,很不自然地牵起了时黎的手。
“干嘛?”时黎有些惊讶谢拙言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放过他了。
“没什么。”谢拙言没把手抽回,随便找了个理由,“怕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