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时间过去良久,谢拙言都没有放开,时黎几乎感到窒息,差点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谢拙言还是头一次做这么莽撞的事,他看着对方红肿的唇,全是他恋爱的痕迹,让他既欣喜又懊恼:“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我要回家了。”
时黎声音微弱,他被亲得晕乎乎的,下车的时候差点站不稳,还是谢拙言不放心一直在盯着他,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出手扶了他一把。
“我抱你进去吧。”谢拙言的眼神十分担忧,时黎现在在他眼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孤独柔弱,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评价时黎又张扬又蠢。
时黎尚且顾及着这块地方就是他家门口,他爹妈同意他和谢拙言谈恋爱是一回事,不乐意看谢拙言和他腻腻歪歪又是另一回事,在多方考虑下,他连忙摆手拒绝了。
谢拙言只恨他不能黏在时黎身上,他期期艾艾地目送时黎进门,还好时黎也是一步三回头,勉强安抚了他患得患失的忧虑。
要说谢拙言现在变得这么神经质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着实被植根在时黎脑海里的破系统给搞怕了,在冷静下来复盘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情,说不定时黎从一开始就没有很讨厌他,只是碍于系统的存在,这才和他对着干。
至于那个所谓的剧情,时黎为什么一再跟着走,到底是不是自愿的也有待商榷,而他凭什么认为时黎乐在其中,直把自己当成了完美受害者。
谢拙言越往深处想越自责,所幸他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而那人不该出现在时黎的交往关系中。
深更半夜,谢拙言特意给好友打了电话,那边明显很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还欠着这个大少爷的人情。
“我真是服了你了,就那么习惯使唤人。”曲弦歌在睡梦中被吵醒,满是幽怨。
谢拙言淡淡道:“不干就还钱。”
曲弦歌倒觉得新奇了,他记得谢拙言很大方的啊,怎么最近老提让人还钱的事,这让他不禁好奇道:“你们家要破产啦?我消息那么灵通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谢拙言是和这个只会捣鼓电线路的技术宅没什么闲话要讲的,但是既然对面都开口问了,那他炫耀一下也无妨。
他很理所当然道:“我要娶老婆了,得把钱省着当老婆本。”
曲弦歌:“……?”
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鬼才相信有人看得上他。
曲弦歌也不想打击谢拙言的自尊心,他很巧妙的跳过了这个话题,“行了把电话挂了吧,你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我把资料发在了邮箱上,还有别老是在这个时间段找我,很耗人精气的懂不懂。”
谢拙言假装听不见,自顾自返回了他想聊的内容,“你不是会算卦吗?你说我把结婚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当然,越早越好,不撞煞气就行。”
“我看你是恨嫁了!”曲弦歌怒气冲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啪嗒一下把电话挂了。
自此,空气重归静谧。
谢拙言看向五小时前和时黎互道晚安的聊天短信,低声呢喃道:“他娶我也不是不行……”
落地窗视野广阔,谢拙言低头俯视远方永不熄灭的灯河,高大阴沉的背影无端显露出了几分孤寂。
他跳转到和时黎的合照,无比贪恋地用目光镌刻着爱人的模样,最后更是丧心病狂亲吻在了屏幕上。
实话说,谢拙言倒也不是真的很想结婚,结婚只是个形式而已,对他不重要。
他真正渴望的,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他总得要些个什么证明绑着彼此,这样才算是顾得周全。
谢拙言这么想着,也打算那么做,他隔天一大早就对着镜子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找时黎商量什么时候结婚的事。
如果时黎一口答应了,那最好,如果时黎不愿意,那要他等待多久都可以,只要他俩长长久久不分开就行。
宴绥正在客厅看球赛,见他鲜少没穿一身运动服,打了个响指揶揄道:“情窦初开会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连天生地养的泥娃娃都舍得放手打扮了。”
谢拙言确实是特意精挑细选搭配了一身衣服,他急不可耐想要和时黎见面,头也不回着急出门,“我们共用一张脸已经够意思了,我给自己弄成什么样你别管。”
“啧啧啧。”宴绥摇了摇头,“你应该是要去他家吧,穿得那么流里流气地可不讨老丈人喜欢哦。”
谢拙言闻言停顿了脚步,打量了一下宴绥又看了看自己,无由来一股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