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越州府的路上,众人目若鹰隼,心弦紧绷。每一步马蹄声落,皆似重锤敲心,时刻警醒此行之艰,前路之险。
一路疾驰,风餐露宿,众人虽显憔悴,然目含坚毅之光。
整整八日,未敢有半分耽搁,终于,越州府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众人忽闻一阵窸窣之声自茂林深处传来,若鬼魅低吟。
尹煜宁心中一紧。
他勒住缰绳,抬手止行,环顾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紧接着,无数支利箭如雨点般从树林中射出。
尹煜宁脸色一变,低声喝道:“大家小心,有埋伏!”同时,迅速抽出长剑,将射向自己的利箭一一挡开。
众人也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顷刻间,一群身着黑衣的刺客从树林中窜出,这些刺客手持利刃,眼神凶狠。
“护好林姑娘!”尹煜宁振臂一呼,剑刃寒光闪烁,如墨电般斩向刺客。
转瞬之间,剑刃相击,火花迸溅,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林间。
亦朗与隐月闻声,立即抽出长剑,挥臂挡下暗箭,将林玥珊紧紧护住。
箭雨纷飞,密如骤雨,尹煜宁在挥舞间,将那利箭纷纷截断,同时,他那锐利的目光,也在四处搜寻着弓箭手的藏身之处。
敌方人多势众,如狡兔般隐匿于暗处,半晌之后,他们便陷入了被动的困境。
无奈之际,尹煜宁擒住一名黑衣人,将剑刃抵于其喉间,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阻拦我们?”
那刺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道:“哼,明知故问!你们要去越州府筹粮,坏我们的好事,今日便叫你们有来无回!”
说罢,他掏出一只木哨,置于唇边,用力一吹,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刹那间,无数黑衣人如黑色的蚁群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尹煜宁见状,怒火中烧,眼中寒芒一闪,手腕猛地发力,长剑如闪电般划过那刺客的脖颈。瞬间,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那刺客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身体瞬间瘫软在地,不住地抽搐着,须臾间便没了气息。
就在这时,一名刺客借着周遭的嘈杂与混乱,悄无声息地朝尹煜宁逼近。
林玥珊眼尖,恰好瞥见这一幕,她心脏猛地一缩,急得涨红了脸,高声喊道:“煜宁,小心!”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迅速转身,拼尽全力朝尹煜宁飞奔而去。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她心急如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刺客的长剑带着森冷的寒意,一寸寸地朝他的身体刺去。
就在这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一道黑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来人正是沨冕,他手持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刺客那致命的利刃。紧接着,他蓦地抬腿,一脚重重地踹在刺客身上。
那刺客被踢出几丈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紧捂胸口,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便身子一软,倒地气绝身亡。
沨冕松了口气,猛地转头,眼中满是焦灼,急切问道:“公子,你还好吗?”
恰在这时,林玥珊匆匆赶到。
尹煜宁颔首,装作与沨冕并不相识的模样,低声回道:“多谢相救。”
说话间,还不着痕迹地瞥了沨冕一眼,眼神中暗藏警示。
“煜宁,你怎么样?”林玥珊此时眼中只有尹煜宁,并未发觉沨冕立于一旁。
“我无事。”尹煜宁神色镇定,缓缓开口。
林玥珊闻言,急忙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见他确未受伤,一直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她随即转头,瞧见沨冕静静站在一边,面露惊诧,“沨冕,你怎会在此?”
沨冕微怔,下意识心想,公子在何处,我自当在何处!可抬眼触及公子那警示的目光,便顿了顿,缓缓说道:“姑娘此行,危机,四伏,公子,放心不下,命我,暗中,跟随保护。”
林玥珊浅浅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路上都未见你的身影。”
沨冕望着她那明媚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公子一路上千叮万嘱不让自己现身,他只能躲在暗处,着实无聊透顶。这一路东藏西躲,就是以防被他们发现,若不是方才公子身陷险境,自己恐怕真得被这憋闷劲儿逼疯了。
林玥珊对公子的安排,既感激又有一丝疑惑,刚欲开口再度询问,却冷不防被尹煜宁打断。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风腾派的人还未退去,我们必须尽快突围。”
他面色如霜,神色冷峻,目光如利刃般,扫视着缓缓逼近的黑衣人。
“沨冕,你去……”尹煜宁骤然缄口,神情似是有些懊恼,随后侧身,朝沨冕缓缓作揖道:“此番……劳你相助了。”
沨冕领命,微阖双眸,双手在胸前合十,将周身内力聚于丹田。刹那间,身后疾射而来的箭雨猛地停滞,转瞬改变方向,如暗夜流星,纷纷朝暗处攒射而去。
“啊!啊!”暗处顿时传来声声惨叫。
“箭雨停了!”人群中有人惊喜高呼。
黑衣人见状,吓得脚步一滞,握剑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只敢在原地踌躇,再不敢贸然上前。
“沨冕!”尹煜宁高声呼喊。
沨冕微微点头,心领神会,再次凝力,操控林间飞叶,向黑衣人迅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