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裴一把扶住了她,温声问道:“夫人,你怎么啦?”
林玥珊大口喘着气,摆了摆手道:“我没事!”
就在这时,周江匆匆而返,气息略显急促道:“大哥,那黑影跑得极快,我追至树林深处便不见了踪迹。”
“这山林僻远,平日里不过偶有些采药人出入,怎会有轻功这般厉害的人物?”林玥珊秀眉微拧,转眸看向周昭裴。
周昭裴还未来得及回应,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屋外隐隐传来,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三人瞬间警惕起来,周昭裴眼神示意林玥珊躲到自己身后,他则握紧腰间佩剑,周江也迅速抽出长刀,严阵以待。
“吱呀”一声,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他看到屋内的人,眼中蓦地闪过惊色,刚欲开口,却脚下一软。
周昭裴疾步上前,稳稳扶住男子,冷声质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男子喘着粗气,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救……救我……”话未说完,便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三人皆是一怔,周昭裴当机立断,下令道:“周江,先看看他的伤势如何,若还没死,便将他带回去。”
周江立刻趋前,仔细查看一番后,禀报道:“大哥,他尚有气息在。”
周昭裴将该名男子带下山后,迅速命人找来郎中为其诊治。郎中细细查验男子的伤势,不禁眉头紧锁,摇头叹道:“郎君,这位伤者身上刀伤遍布,内腑严重受创,更遭歹人喂了毒,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万幸。只是,他能否醒转过来实难预料,全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大哥,咱们已离京多日,实在不宜再在此地久留,这人……该如何处置?”周江闻言,神色凝重。
在这荒僻山林中,接连生出异事,难道当年父母之死真的另有隐情?林玥珊凝望着床上气息奄奄的男子,直觉此人于她而言至关重要。她抬眸与周昭裴对视,目光交接的刹那,周昭裴便已明了她心中所思。
“既然时间紧迫,容不得过多耽搁,那就带上他一同启程吧!生死有命,是好是坏,就看他的造化了。”周昭裴语气坚定,字字掷地有声。
彼时,山中暗域中,一阴鸷尖锐之声传来。
“什么?你说人跑了?”
那徒然而起的女子幽微诡谲的嗓音,在山中暗域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恐怖。只见一女子,身着黑色斗篷,背对着众人,站立在高台上,神色莫辨。
台下的黑衣人俯身跪地,浑身颤抖,他将头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更是带着恐惧和颤抖:“属……属下无能,让他给逃了。不过那小子身受重伤,又中了咱们的毒,料想也跑不远,我们已经派人全力追捕了。”
“废物!连个将死之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女子怒喝一声,扬手便是一道黑色的掌风,黑衣人躲避不及,被掌风击中,直直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鲜血。他捂着胸口,又慢慢爬了回来,“门主,今日山中还来了几个陌生脸孔的人。”
被称为门主的女子厉声问道:“为何会有陌生人进山?这山不是封了很久了吗?他们是如何上山的?”
“属下不知,但他们去了那间茅草屋后的坟茔前,属下离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黑衣人再次吓得浑身瑟缩,猛地伏地不敢抬头,“而且……而且,我虽隐匿在远处,但……但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女子蓦然转身,披风的帽檐压得极低,虽看不清她的脸,但仍能感受到她那深邃而阴鸷的目光,“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黑衣人吓得抬头辩解,“那几人身手不凡……属下才……才……”
话未说完,一支暗箭已没入他的心口,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门主冷冷扫视台下战战兢兢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追不回人,查不清事,你们都提头来见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纷纷跪地,齐声应道:“是!”随后便匆忙退出暗域,散入山中各处寻人去了。
女子孑然伫立在高台上,喃喃自语:“主人,您安排给我的任务,终于要大功告成了。这么多年了,胜利就在眼前!我断断不能折在这些人手里!”她眼神一凛,狠厉之色转瞬即逝,似是忆起不堪往昔,面容愈发扭曲狰狞。“刚听闻,有人去了那间茅草屋,难不成是那家人回来了?当年刘家受咱们蛊惑,前去强拆那间茅草屋,那帮蠢货杀掉了那对夫妻,倒也替咱们除去了心头大患。听说那夫妻膝下有两个女儿,几年前便已失踪,早已不知死活,难道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