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人这是打算抗旨不尊吗？圣上一言九鼎，说了令公子终生不得回京，那就是回不来了。若是洛夫人您母子情深，想陪着一起去那偏远之地，这点小忙我倒是可以帮的。”

洛母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苦寒之地的景象，下意识后退一步，最终还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差役见状，讥讽一笑。

洛老爷子昨夜就醒了，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还有些虚弱，但是目前情况也容不得他在这继续休养。

此时他靠在床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无奈。如今的局面已无法挽回，洛家的荣耀与地位都烟消云散。他只能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们来的时候，想着上京是何等繁华的地方，谁看得上乡下的东西？因此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随身衣物和几件简单的首饰，便再无其他。

原本二房是打着如意算盘，心想到了状元府之后，大房自然会出钱给他们置办首饰、头面等行头。

毕竟，洛家大房如今是状元府的主人，若是二房穿戴得太寒酸，岂不是丢了状元府的脸面？

然而，现在却是，不仅一点便宜没占上，就连洛少华，他们二房唯一的希望，也因为大房的牵连，这辈子都不能参加科考了。

洛二婶一边收拾，一边低声咒骂着，语气中满是怨毒：“真是晦气！本以为能沾点光，没想到反倒惹了一身骚！这下可好，什么都没捞着，还把儿子的前程搭进去了！说不定少华是下一个状元呢，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洛二叔听了，脸色更加阴沉，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将大房的人撕成碎片。

很快，二房就将来时的东西收拾好了，由几个下人抬着箱子往马车上放。

洛二叔搀扶着洛老爷子，缓缓走出来。

见状，洛父看了看身旁的洛母和洛莹莹，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爹，二弟，如今我们……我们无处可去，不如跟你们一起回老宅吧？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总该互相照应……”

他的话还没说完，洛二婶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哟，大哥，您这话说得可真轻巧！洛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回老宅？想当初你们风光的时候，求着你们少元帮忙拉少华这个弟弟一把，你们怎么说的？如今落魄了，倒想起我们来了？没门儿！”

洛父被这番话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洛家老宅也有我们一份，凭什么不让我们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洛母见洛父那窝囊样，实在气不过，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洛父赶紧一把拉住洛母。

洛少华也赶紧挡在自己母亲面前，洛二婶从洛少华背后探出头，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良心？你们自己作的孽，自己承担，别连累我们！你们如果非要厚着脸皮回，你看我让不让你们迈进老宅一步！”

“爹！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洛父嘴唇颤抖着，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洛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如今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平日里全靠你弟弟弟妹费心照顾，你们后辈之间的事，我管不了了。”

洛莹莹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她咬着嘴唇，终于忍不住尖声叫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我们也是洛家的人，凭什么不让我们回去？”

二房的人连眼神都没给洛莹莹一个，一行人将收拾好的包裹给差役们过目，差役们随意翻看了几眼，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挥了挥手，准许他们离开。

萧怀宁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对于这座曾经繁华的府邸，没有丝毫留恋。

她走出状元府，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渐渐散去，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

后来，萧怀宁的女儿洛云，改名为萧云。

萧怀宁不再强求萧云立刻认她为母亲，而是以陪伴为主，常带萧云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随着年岁增长，萧云也渐渐明白了萧怀宁的苦衷。

一次，萧云看到了萧怀宁在演武场上挥舞长枪的英姿，甚至开始偷偷模仿母亲的动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直播一结束，谷灵杉就被史文芳拉着，去了那个天天念叨的餐厅。

推开餐厅的玻璃门，迎面扑来一阵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烤面包的小麦香味。

两人选择了一个最里面的位置，地面跟周围相比，做了凹进去的设计，像一个小小的舞池，里面洒了金黄的银杏叶，深褐色的木质餐桌上摆着一小盆多肉，叶片饱满有光泽，看起来充满了生机。

谷灵杉环视一圈，发现所有的桌上，都摆放着不同的多肉小盆栽，于是低声问：“西餐厅一般不是桌上放玫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