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你姐把煎好的补药拿来。”
卫衍呆愣愣地点头,反应性回答:“知道了,嫂子。”
“?”
众人呆愣在原地,齐齐目光全部投注在卫衍身上。
除了昏迷的付迷津。
“啊不!是姐姐!”
卫衍瞬间脸红成了虾子,惊慌失措,险些打翻了手里的汤药。
羡枝汗颜,她果然永远猜不到卫衍下句会说什么。
新药虫注入了付迷津体内后,少年的面色慢慢出现血色,体温也开始逐渐上升。
“虽救了命,但他的体质往后也会大不如前。”
卫蓉将银针抽出,收好了医治的工具。
“他的身体被透支太多了。”
蒋川绾想起身给卫蓉行礼,奈何体力不支,险些被桌案踉跄磕绊。
羡枝即使扶住了蒋川绾,暗道“小心”。
“多谢救命之恩,蒋川绾没齿难忘。”
屋中灯火葳蕤,每个人眉目舒缓,方才心安下来静听窗外雨打芭蕉之声。
“咚咚”——
急切的敲门声骤响,开门是段弋身披甲胄在雨中神色焦急。
“爹,你怎么来了?”段春许诧异。
她已许久未见自家爹爹身穿铠甲的模样,定然是有战争发生了。
“镜族质子带士兵攻破了宏都,软禁了徽帝...呃”
段弋迟疑地顿了顿,发觉称呼有误。
“现在该叫镜王了。”
“他招安了我们的部队。”段弋言简意赅。
他早就不想为昏君卖命了。
“我来是告诉你们,切勿出门,在幽鸣河安生待着。”
“现在满城风雨,镜王为了找个女人翻遍了宏都城。”
羡枝听罢,手中的灯盏掉落在地,脆然有声。
“镜辞安?镜王?”
剧情竟然快到了镜辞安回宏都称王的时候。
“是啊。”段弋望见了屋内的少女,“这不是羡枝吗!”
“你知道你爹和娘亲多想你吗,自从你走后,你爹就辞官归隐了,那何元青老狐狸——”
“段叔,你的快马借我一用。”
羡枝来不及解释,纵身跃上了马背。
“羡枝,宏都城现在到处是战乱,你出去是送死啊。”段春许想要上前拦住少女。
雨水滑落在羡枝白皙的脸上,少女眼神在闪电忽明忽灭间格外坚韧。
“春姐姐,我必须得去。”
“镜辞安要找的人是我。”
众人语噎,唯独蒋川绾并无意外的神色。
“他找不到我会发疯的。”
羡枝未再多言,转身驾马疾驰冲入了漆黑的雨夜,不顾大雨的阻拦,义无反顾。
此时天边逐渐露出了鱼肚白,混合雨丝乌云,沉闷不清。
镜辞安只身提起那把带血的剑,坐在尸骨成堆的城门楼台上。
少年步履沉重,手上满是血污来不及洗濯。
镜辞安翻开尸骨堆,全都是陌生兵卒的面孔。
“没有。”
少年转身去城墙另处,看到身形相似的尸身,心中陡然颤动,停止了鼻息。
镜辞安失魂落魄走上前,扒开了层层叠压的尸体。
抓住了翠绿的罗裙衣带。
“羡...羡枝。”少年哽咽在喉头。
强烈的悲伤让镜辞安说不出只言片语。
不是她——
一定不是她——
正当少年即将翻开血渍淤泥,看到尸身的面容时。
“镜辞安!”
少女的声音如破晓,横穿镜辞安的心脏。
羡枝栉风沐雨纵马站在了他的身后,绿衣罗裙随风飘扬,发乱钗横沐浴在黎明下。
羡枝跑了整整半夜,才赶到宏都的城门处。
终究是赶上了。
同瞬间,镜辞安将羡枝紧紧拥入怀中——
深入骨髓。
“镜...我...”羡枝被拥入怀中,少年炙热的体温让她喘不过气。
镜辞安阖眼低头,没有给羡枝把话说下去的机会。
只想吻她。
漫长,缱绻,哀求,彻底的深吻袭来。
镜辞安轻咬羡枝的下唇,血腥的气息充斥鼻腔,腥甜的味道丝丝缕缕入口。
羡枝反应性想要推开少年。
但推不动。
“镜辞安,你咬疼我了。”少女假意生气道。
“对不起枝枝。”镜辞安眼神哀切,欲言又止。
他只是太害怕了。
太害怕失去羡枝。
“我没事,我活着回来了。”羡枝捏住镜辞安动人心魄的脸蛋,硬是把他扯成了气鼓鼓的模样。
“你们怎么把宏都打下来了?”羡枝回望四周。
“凉王造反是假,你们造反才是真啊。”
镜辞安顺服地将头靠在少女的肩窝处,他为了找羡枝整夜未合眼,在城门处了翻无数尸首。
“我只要你。”少年轻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