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的团队要去的是一家离市中心很远的福利院，几乎快要跑出A市的范围。

吴教授是腺体医学专家，本次义诊由吴教授带头，主要是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检查腺体，并给大家普及腺体知识。

林静树和义诊团队坐大巴来到福利院，他拒绝了司机送他的建议，梁珩川也没有坚持，但林静树知道梁珩川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他。

福利院的医疗条件并不好，本就地处偏远，再加上资金紧张，更没有多余的钱带孩子去正规医院做健康检查，这一趟义诊对孩子们来说是雪中送炭。

义诊是给年轻的医学生的实践机会，吴教授很放心林静树，让他独自坐一桌问诊。也许是因为林静树不苟言笑，排他这条队的人不多。

一个穿绿色裙子的beta女孩犹犹豫豫，最终在林静树面前坐下，林静树估摸她的年龄在十四岁左右。他温柔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子……”女孩声音很小，双目低垂着。

“叶子，我来帮你检查一下腺体好吗？”

“我……我不是正常人，他们都这样说我。”女孩下意识捂住腺体，目光不敢与林静树对视。

“为什么这么说你？”林静树好看的眉毛皱起来。

“可我确实从来都感受不到信息素。”叶子眼中带泪。

“我帮你看一下。”

林静树检查叶子的腺体，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后颈，这才知道她拥有的是alpha腺体。刚才从身高外形和信息素上将她判断为beta，原来她是一个看起来像beta的alpha。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林静树猜她天生腺体功能受损，也就是腺体残疾。

林静树谨慎起见，又问了叶子一些细节问题，基本可以肯定叶子腺体功能受损的情况。

“我不是正常人对不对？治不好的对不对？”叶子很焦虑，重复自己不是正常人。

“具体的情况需要用科学仪器检测才能下定论，叶子，腺体只是身体的一小部分，就算存在一些小问题，也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林静树尽自己所能安慰她。

“真的吗？”叶子抬起脸，仿佛看到了希望，因为坐在他面前的人是医生，医生说的话她会信。

后面已经没有人排队了，其他医生还在忙，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林静树对叶子说：“叶子，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小的时候也在福利院长大，我的腺体发育并不顺利，在十六岁的时候经历了二次分化，我长那么大了，还要适应从一种性别变成另一种性别的生活，很难，但还好挺过来了。”

林静树发现原来向别人描述自己最痛苦的那段经历时可以这样轻描淡写。

“腺体是我们身上的一个器官，就像眼睛一样，失明的人可以重见光明，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未来腺体的损伤和缺失也一定可以找到医治办法。

“就算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无法医治，也不要灰心，相信人体的强大，腺体只是身体的一小部分，没有它我们仍然能活得很好。”

叶子睁大眼睛，眼中带泪，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腺体医学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很久以前林静树萌生学医的想法是为了自己，在看过那么多饱受腺体病痛困扰的患者后，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肩负起发展腺体医学的责任。

义诊结束后，吴教授和包括林静树在内的几个实习医生一起汇总情况，同时将资料整理到一起，这也是做医学研究的重要数据。

“福利院的孩子有很多带有天生残疾或罕见病，腺体方面，孩子天生腺体受损或者发育迟缓的现象比较常见。”一位师姐总结。

“是啊，如果身体都是正常的也不至于被遗弃，没人领养。”另一位师兄感慨。

“静树，你有什么想法？”吴教授问。

“福利院的孩子所处的环境和外面不一样，身体的缺陷影响他们的心灵成长，我想是否可以做一个青少年腺体缺陷与心理状态的课题研究，让全社会重视起来。”

“可以，这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方向。”吴教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