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烟起床以后看到摆在餐桌上面的礼物，惺忪的睡眼一下变得闪闪发光。

“这些是庭阳叔叔送给我的吗？”林烟一下就想到了傅庭阳。

“不是，是你父亲送的。”

林静树昨晚费好大劲才把梁珩川送出家门，不然他睡沙发也在赖在家里不肯走。临走前梁珩川反复叮嘱林静树一定要向林烟强调这些礼物是他送的，并且约明天下班后带着女儿一起吃饭。

林烟还不能适应“父亲”这一真实的人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点点头，拿起拼图和彩笔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

“小烟，今天晚上你愿意和父亲一起吃饭吗？他想见你。”

林烟目前对梁珩川的印象还可以，何况现在手里抱着人家送的礼物，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

“嗯。”

林静树和林烟约好下班后去幼儿园接她，再把林烟同意见梁珩川的消息告诉他。

梁珩川消息回得很快：我去接小烟。

林静树婉拒他，要是梁珩川知道林烟在哪里上幼儿园，那就有在林静树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女儿的风险，林静树确实还没有对梁珩川那么信任。

可生活就是充满未知。

林静树一整天的工作量都是满的，今天有三台手术，最后一台手术做完，有位病患家属带了一大家子人缠着他问了很多问题，林静树耐着性子解答。快要下班的时候，隔壁科室接收了一个转院来的复杂病例，通知他去开一个联合会诊，会诊一开就一小时起步。

天都完全黑了，幼儿园老师给林静树发消息问什么时候来接林烟，幼儿园就剩林烟一个人了。

会诊还不知何时结束，林静树只好把幼儿园地址和老师电话发给梁珩川，让他去接孩子，再跟幼儿园打声招呼。

“我马上去。”

短短四个字的回复令林静树有一瞬恍惚，好像他们真成了一家人。

林静树的工作很忙，如果有一个人时常可以帮他分担照顾孩子的工作，那会让他轻松很多。他和梁珩川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梁珩川对林烟好，能够真正履行作为林烟父亲的义务。

不过让梁珩川独自去接林烟，对梁珩川也是个不小的挑战，林烟愿不愿意跟他走还是个问题。

梁珩川动作很快，过了一刻钟，负责任的幼儿园老师拍了张幼儿园门口的照片，画面里梁珩川牵着林烟的手，看不清二人的表情，老师问是不是这位梁先生。

林静树说是，老师说梁先生已经将孩子带走了。

·

林静树下班之后到达约定的地方，这时已经离梁珩川接走孩子有一个小时时间，也就是说梁珩川带着林烟单独相处了一小时。

餐厅里只有几桌客人，林静树不用服务员带领，很容易就找到了父女俩。

林烟背对着林静树，低头吃东西，梁珩川坐在林烟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她吃。林静树走近，看见林烟坐在凳子上腿晃啊晃，凳子底下趴着一条伯恩山幼犬。

哪里来的小狗？

等林静树走到桌前，两人同时抬起脸看他，像两朵向日葵冲着太阳笑。

“爸爸！”

林静树摸了摸林烟的脑袋，扫了眼餐桌，还没开始上菜，他在林烟身边坐下，说：“你们还没吃饭吗？我说了不用等我。”

梁珩川向服务员打了个上菜的手势，说：“我让小烟先吃，她一定要等你，就让她喝了碗木薯糖水垫垫。”

桌子底下的伯恩山不怕生，林静树刚坐下就围着他的腿摇尾巴打转。林静树以为这是餐厅或者其他客人的狗，问他们：“这只小狗是哪里来的？”

林烟脑袋微微一缩，竟下意识看向梁珩川。梁珩川给她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色，对林静树解释：“等你的时候我们路过一个公园，晚上很多人牵狗在那玩，小烟很喜欢小狗，和它们玩得很开心。最近正好有宠物店，我就买了一只送给她当做礼物。放心，小狗是打了疫苗的，刚洗过澡，很干净。”

梁珩川说那么一长串就是为了林静树能原谅他们俩先斩后奏，林烟和他说过，以前她也有养小狗的念头，那时林静树以照顾不过来为由拒绝了。现在不声不响就带了只狗回去，难保林静树不生气。

像是配合梁珩川说的话，伯恩山那两只雪白的大脚丫扒住林静树的腿，对他吐舌头。

“爸爸你看，它好可爱！”林烟拉了拉林静树的衣角，伸出手去握小狗前脚。

林静树用略带幽怨的眼神瞥了眼梁珩川，然后对林烟说：“小烟，小狗可以养，但它是你带回家的，你要对它负责。”

“我会的。”林烟用力点头，满眼都是小狗。

养狗对孩子来说是多一个玩伴，对真正养它的人来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遛狗、喂狗、铲屎、定期去看宠物医生等等琐碎的小事加在一起也很累人，林静树感觉家里突然又多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