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课上的很流畅,就像是排演过无数次一样,刘主任满意的笑笑,和其他听课的老师领导相谈甚欢,连说佟淮之是他带出来最省心的老师,接受者大家的赞赏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再接再厉,不知怎的佟淮之觉得他那枚戴在手上的金戒指格外碍眼。
漂浮一样的回到办公室,也没什么兴趣晚上吃食堂了,一心想回家,于是收拾好教案,提起自己的包就离开了办公室,和隔壁班的一个女孩擦肩而过。
“老师,我来请假……”
“……怎么天天请假……那么娇气……”
佟淮之下了楼。
到底哪里不对……
离开校园,佟淮之在路上慢慢走着,感受着晚风,那种就仿佛踩在云端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却又分辨不出来源,让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可每当他努力探寻着记忆深处的违和感从何而来,都会感受到一种奇怪的阻隔,申请调取记忆的指令被拦截在半中间,又只能灰溜溜地被驳回。
他就像一个收到漂流瓶的孩子,只能看着瓶中字条贴在玻璃瓶上的一面的字,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正当他狠下心想要强行突破那层障壁时,通讯器响了。
是妈妈的电话。
佟淮之在路边站定,接起电话,余光中一抹亮眼的荧光黄色马甲从他身边骑着小电驴疾驰而去。
“妈……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另一端传来女人温和的声音,“之之,晚上回来吃饭吧,妈妈做了你喜欢的菜……总共也没几步路,很近的,回家吃饭吧。”
佟淮之应下,溜达着走过自家小区大门,没有进去,而是径直路过,穿过一条小巷,回到那终日里散发着暖光的家。
“爸,妈,我回……”佟淮之愣了愣,才继续说:“我回来了。”
……
在妈妈的再三挽留下,佟淮之无奈地被母亲推回自己的房间,换好家居服,把自己窝进被子。
疑点更多了。
佟淮之清晰地知道,父母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因为每次想起父亲母亲,那种抽疼都是在灵魂深处无法克制的,他也从没有过什么近乡情怯,按照这个逻辑,他应该巴不得每时每刻在父母面前尽孝,可为什么从他病好,重新投入工作后这么长时间,都对父母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主动想过要打个通讯,。
他很明白自己绝不是因为忙碌就忽视掉自己身边亲近之人的性子。
就好像是,他并不习惯父母的存在……
这个念头给佟淮之吓出一身汗,可却感知到脑子里那层障壁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
隔壁的邻居;死去的小琪;在听到一家三口死掉时,脑子里浮现出的三人依偎在火光里的画面;班级里点名时感觉少了的学生;刘主任的金戒指;还有请假的女孩……一切的一切。
佟淮之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疑惑,恐惧,最后苦笑了下。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脑中障壁应声碎裂,佟淮之苦涩地把目光投向房间关着的门缝下面透出的暖光。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一切,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