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灯光柔和而明亮,营造出一种舒适又温馨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里的人都知道霍枭要带人来,见两人出现在门口,一个个都凑热闹似的围了上来。
“枭爷,您可算来了!”
“哟,这不是池漫嘛,好久不见啊!”
“这位就是小嫂子吧?”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人家现在是霍太太了!”
“……”
包厢里的人,无论是坐在显眼位置的权贵,还是隐匿在角落的宾客,没有不认识池漫的。
高中那会儿,港岛第一学府算是港岛贵族学院,汇聚了贵族子弟,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池漫也是读了三年书毕业的。
一群人从高一到高三,一直都是一个班级,对池漫一点也不陌生,反倒熟悉的很。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熟悉,池漫从不搭理他们。
她越是这种不搭理人的态度,他们就越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霍枭,出生在最顶层的家族,高中三年在学习上却一直都被池漫踩在脚底下,每次考试成绩一出来,他就会找各种理由找她的茬。
池漫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看他的眼神中总是透露出一种不屑与淡然。
但她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一旦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
她的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和坚韧,让她在逆境中也能傲然挺立。
上了大学后,他们这群人就分道扬镳了,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未来,他们有的继承了家族的产业,有的选择了自己热爱的职业。
但命运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惊喜或惊吓。
直到两个月前,池家突然遭遇了变故,这个消息在上流社会中迅速炸开了锅,大家这才又想起了池漫这个名字。
池漫对这些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要他们不惹她,她也会客客气气地和他们相处。
一旦他们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
“饿了吗?”霍枭没理会其他人的喧嚣,而是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一句也不愿多说的漂亮面孔。
“嗯。”她轻点头颅,淡然回应。
餐桌上,美食的香气四溢,各式各样的佳肴如同艺术品呈现在眼前,让人垂涎欲滴。
池漫忍不住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饥饿感在她的心头涌动。
早晨她为了赶时间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又在民政局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她没理会身旁人的凝视,自顾自地夹了一块鱿鱼,滑嫩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绽放。
接着,她又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牛腩汤,舀了一口放入嘴里,口感醇厚,香气浓郁,令人回味无穷。
“哎,池漫。”陈子航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的氛围,“你怎么没带婚戒?”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了两人的左手无名指上。
只见霍枭的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古朴的素圈,那枚戒指虽然简约但不失雅致,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反观池漫,她纤细的手指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饰物的点缀。
她身着也是朴素的白衬衫搭配黑短裤,看似平常的穿搭,在她身上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丽和气质。
她的面容本就属于浓颜系,为了今天的领证,她特意化了妆,更显冷艳而带着几分不易接近的攻击。
那双妩媚的眼睛像是能勾人魂魄,眼尾微微上扬,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一直都是平刘海一刀切短发,一侧的乌发被随意地挽到耳后,露出白净无暇的耳廓和优美的颈部线条。
池漫端坐在位置上,神色淡然地享受美食,对刚才的问题完全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人手上的素圈,随后抬眸看向问问题的人,顿了几秒才开口回答:“您哪位?”声音清冷疏离。
“……”
装傻充愣,明知故问,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身旁的霍枭并不意外她这样回答,他知道她的性格和脾气,不过对于池漫为什么没有带婚戒,他心里明白的跟明镜似的。
照片她都撕碎给扔了,更别说戒指了,他要是给她,她不得掰断扔进垃圾桶里?
陈子航见她淡漠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池漫这一副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的模样,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咬牙切齿地说:“艹,池漫,你TM装什么?”
他敢肯定池漫一定记得他,高中那会儿,就属他的恶作剧最多,池漫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想杀了他。
如今再次相遇,她竟然装作不认识他,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陈子航狠狠地瞪着池漫,而她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依旧不慌不忙地喝着汤,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过了好一会才抬眸看他,默了几秒后回答:
“记忆力不太好,脑子里没你这个人,不好意思。”
礼貌得恰到好处,却又让人窝火。
“我吃好了,可以走了吗?”没等任何人回应,池漫就擦了擦嘴角,瞥了眼身旁看好戏的狗男人。
陈子航恨得不行,逮住机会就开始发泄不满:
“池漫,你这么早回去做什么?是不是想出去鬼混?”
无人回应,他自顾自继续:
“你已经和枭爷领证了,怎么还这么贪玩?能不能多关心关心家庭?多少人都在觊觎我们枭爷,你能成为他的霍太太,你算是捡到大便宜了,走了狗屎运。”
真是好笑,她是不是还得向他鞠躬,弯腰九十度,谢谢他的休休有容。
池漫听后,漂亮的脸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斜睨着陈子航,不屑一顾地反驳道:
“陈少爷,你的话怎么这么多?是比你们枭爷多条舌头吗?还是说他的舌头长你嘴里了?”
“……”
话音一落,餐桌上的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池漫的话语犀利精准,骂得毫不留情,但又很好地避开了脏字。
倒是连累被骂的霍枭毫无反应,他手中打火机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眼底溢出一抹笑意,看起来被骂的还挺爽。
“回去是为了收拾行李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霍枭凝着她低垂的澄澈眼眸,不温不火开腔,“迫不及待了?”
“……”
池漫偏头看他,这人的脸皮还能再厚些吗?
哦,不对,他根本就没有脸。
他就是个厚颜无耻的没皮混蛋。
“嗯,收拾东西。”
然后连夜跑路。
“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打车了。”
“……行”
实际上,池漫并没有真的打车,而是走到楼下后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后,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没有带走太多东西,只挑了一些必需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拖着轻便的行李箱,走出家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前往机场。
机票是她几天前就已经买了,悄悄用英文名“Ember”购买的。
“Ember”寓意着明亮的火焰,她要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她偏要成为废墟里最后一株妖冶不减的野玫瑰,她要在黑暗中向阳而生。
她这一走,就会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人能够轻易追踪到她的行迹。
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港岛,她就已经把所有可能的后果都深思熟虑过了。
现在她是一个伶仃之人,世间再无任何羁绊与牵挂,能对她构成威胁的事物已荡然无存。
只要三年的时光一过,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重回港岛,到那个时候,她手中握着离婚的理由,心中再无半点犹豫。
对她而言,如果要她一生都在漂泊中度过,她也愿意,但她绝不愿意和讨厌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更别提要她承担夫妻间本应有的责任与义务,她要的,是自由,是独立,是属于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