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屏从她喜悦的表情里窥见了不妙,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圆圆和林生源竟然偷偷摸摸的在外头约会,她察觉情况不对,马上跟蒋鹭说了,两人陷入了两难。
若说两人两情相悦,他们自然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前提是两家都对彼此满意,现实是没过多久,林大夫人特意请盛屏到院子里去,委婉表示她不太同意两个孩子的往来,甚至还说在别处有座空房子,离的不算远,地儿也挺大,比现在住的地方好太多,让他们搬过去。
言辞用得极为克制,可态度却又十分强硬。
盛屏无奈,见着圆圆内心升起无限内疚,若非她的粗心,他们两人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步。
不过不等她开口跟圆圆说搬出林府的事,林大夫人又改口让他们在府上继续住。
盛屏疑惑不已,只能询问蒋鹭,蒋鹭告诉她多半是林生源跟林大夫人说了什么。
这一下就不是她和蒋鹭能插手的了,不过盛屏也不是完全不作为,她推心置腹的跟圆圆谈论了她和林生源的事儿,圆圆表示,她还小,不着急成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盛屏看着十六岁的圆圆内心是赞同的,但理智却告诉她,这事儿不能这样马虎过去。
“你们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盛屏绷着一张脸问圆圆。
圆圆也不扭捏,直接点头,“是,他说了,等他科考完,得了官儿,家里就管不着他了。”
盛屏简直为这两人的天真感到可笑。
“他怎么就能保证一次就得中进士?若是一次不重,两次不重,你便要三年又三年的等下去?”
“咱们在这里有营生,又住在林家,他家里人真要找你的麻烦轻而易举,他能为你做什么?跟家人决裂?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你的名声又当如何?”
“二叔二婶还不知道这事儿,一旦他们知道了,你猜他们作何反应?”
一席话说得圆圆白了脸,盛屏除了心疼就是自责,她实在太大意了,忘了日久会生情,忘了圆圆不过是个没有经历过太多事的春闺女子,面对林生源的示好,哪里来的定力不心动?
盛屏握着圆圆的手,“咱们主动退一步,最近就先不要跟林三公子见面了,过后我再找个由头跟林大夫人说搬出去住的事。”
圆圆咬唇答应了。
没过多久,盛屏和圆圆就搬去了别处,蒋鹭还在林府住,一方面是上学方便,另一方面则是要看着点儿林生源的动静,别一不小心搞出私奔的事来。
好在两人还算沉得住气,即便不见面,也没吵没闹,安分守己没生事端。
期间林大夫人倒也做主给林生源说了好几门亲事,他统统给推掉了,林大夫人气恼之余,又不敢把事情闹大,怕影响他考试,也怕毁了他的名声,日后再议亲就不容易了。
事情一拖再拖,拖到林生源中试,又拖到他放官,他始终不松口。
林大夫人面对相公的询问,不敢说实话只能悄悄劝林生源,可现在孩子不在她身边了,她手也申不了那么长。
再看圆圆,小丫头出落得比先前更出众,生意做得也好,若非家室不般配,她倒愿意认下她,现如今她退一步,愿意让林生源收她为妾,可林生源还是不肯,她没法子,只能写信给荣树河夫妇,让他们来万山镇管管自家孩子。
荣树河和刘二婶知道这事以后先是一惊,这几年圆圆的婚事几乎成了他们的心病,一边看着女儿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心里很是骄傲,一边数着指头算女儿年龄,确实不小了,同龄的都当娘了,她还没个着落,愁得头发都多白了两根。
愁了几年,结果女儿早就芳心暗许了,就是男方家他们高攀不上。
荣树河不想让女儿伤心,思来想去,亲自到万山镇假意试探说是给她说了门亲事。
圆圆看着突然来到的父母,从他们不安的脸色里看出了名堂,很干脆的告诉他们,她有喜欢的人了,非他不嫁。
一下子把荣树河夫妇弄得不知所措,他们自然是盼着女儿好的,也从未有过低人一等的想法,可面对女儿的心仪对象,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门亲事难成。
换做以前,他们还能用父母的身份教训几句,现在却碍于圆圆的年纪和阅历不敢再疾言厉色,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而效果几乎没有,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一天天拖着,拖到了如今。
林生源不当一回事,“只要他们同意,我自有办法。”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蒋鹭好奇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我爹一直责怪我娘对我的婚事不上心,离京之前竟然让我大哥转告我,说是我大嫂的表妹品貌有佳,家室相当,想让我娘去京里跟人走动起来,我就跟我大哥实话实说了,把我大哥吓坏了,说我疯魔了,可是临行前他特意转告我,我大嫂回万山镇找我娘商议法子去了,估计再过不久就有结果了。”
林生源很得意,他大哥大他十岁,一向对他疼爱有加,比之父母更亲切温和。
他已经跟家里犟了好几年了,他大哥肯定会心疼他然后帮他主动把问题解决了,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圆圆父母的态度。
既然事情在往好的地方转变,蒋鹭也为他们高兴,吃了两盏茶,荣田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