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齐敬素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份屈辱?眼看着齐敬就要当着是尚容的面发作,一旁的几个世家子弟连忙劝阻,齐敬这才顺了气。
“狩猎凭的是真本身不是嘴上功夫,若真有本事便在狩猎上见真章!”齐敬高声道,随即暗暗发笑,“本世子且看你魏修洵如何取胜!”
言罢,齐敬便翻身上马,驾马而去。
尚容远望着齐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微微侧身却见魏修洵嘴角微噙,似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再不走便赶不上了。”尚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不急,殿下先行,我很快赶上。”
言已至此,尚容骑马往齐敬方才消失的地方而去。果然没过多久,魏修洵便在背后跟了上来,尚容压住缰绳,马行得慢了些,二人便并肩而行。
“出什么事了?”
“一会在小兽区和野兽区的分岔路口停下,不要再盲目往前。”魏修洵搭箭射了几只野兔,勾唇道。
尚容心中顿生一番思量,良久蹙眉道:“莫非……”
“两区分岔路口原有木牌,我怀疑魏辰锐派人将木牌调换了。”魏修洵不予置否。
“他便这么想让你死。”尚容朱唇微启,沉思片刻便觉事情不对,“只是魏辰锐此人素来莽撞,想来此事未必全然是他的手笔。”
魏修洵勾了勾唇,风流自成的桃花眼此刻却似午夜寒星,谈笑之间渗着几分凉意:“那便要问问我这位不动声色的二哥了。”
魏辰泽。尚容心中顿时明了。
“这一招翁蚌相争,渔翁得利着实是妙。”魏修洵唇边流露出一丝不屑。
二人踏马而行,不久便赶上了在前方停下歇息的齐敬。
“等你们半天了,再不开始太阳都要落山了!”齐敬没好气地嚷道。
“一个时辰后在此处集合,得猎物多者胜。”魏修洵道。
“可!”言罢齐敬便踏马往林深处而去。
魏修洵与尚容往西侧而去,一路上见六七只麋鹿,便都将其收入囊中。
魏修洵本欲收了弓箭,环顾四周,却远望见竹林深处一只麋鹿正缓缓踱步而来便再次搭弓射箭,却被身旁人握住手腕。
“它腹中有子。”
魏修洵收了力气,微微眯眼见那麋鹿腹部微微隆起,行动笨拙谨慎,果真是头腹中有子的母鹿。
“多谢殿下提醒,是我未曾看清。”魏修洵薄唇轻抿,目光随即落在搁放在自己右手手腕上润如羊脂的玉手许久未曾移开。
魏修洵察觉到,身旁人竟似微微出神,眸色泛凉,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走吧。”良久,尚容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向前而去,没过多久果真到了小兽区和野兽区的岔路口。
尚容见野兽区的牌子位于东侧,小兽区的牌子位于西侧,按照魏修洵所言应是已然被人换了位置。
尚容正欲调转马头往西侧而去,却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直直刺入马尾,马儿受惊不听使唤直往西侧狂奔而去。
马儿受惊力气破大,任凭尚容整个人往后仰用尽力气牵住缰绳还是直往前冲去。
“殿下!”魏修洵见尚容几乎快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毫不犹豫策马扬鞭跟了上去。
尚容不知马儿奔驰了多久,只觉一路横冲直撞,她一时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也被搅得暗暗发疼,整个人也几乎要被蛮力摔了出去。
尚容心知此刻被摔出去,即使不死也要残废,于是死死拽住缰绳,但赶快还是脱了力,身体微微侧翻,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时她却感觉后背被稳稳托住,随即腰部被人抱住落了地,淡雅的甘松香气直往呼吸里钻。
待尚容回过神来,见自己方才骑的马匹已然没了踪影,不远处有一断崖,其上一片荒凉。
真是好险。尚容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差一点,她就要摔下断崖,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说不定很快还会成为秃鹫口中的美味佳肴。
“殿下没事吧?”魏修洵见尚容唇色发白,双手脱离一时眉头紧锁,柔声道。
尚容揉了揉太阳穴,撑着魏修洵的手腕起了身站稳,摇了摇头:“你我都大意了。”
“要杀你的是你的兄长,可要杀我的却是勇宁侯府。”
“你是说勇宁侯府与淑妃有交情,淑妃出事,他便要动你?”
尚容微微颔首:“我也是幼时听宫里老人提起过,说勇宁侯齐远年少时家境贫寒,得淑妃恩惠入军,才有了后来一番功绩。”
“况且,若我真的死在猎场,他也可对外声称马儿突然受惊,把干系撇得干干净净。”尚容冷笑着勾了勾唇,“没有证据,便定不了罪。”
魏修洵抬眸,见此时已入黄昏,天边红日西坠,微红的日光穿过林深处的枝桠,落在一道道零散的光影。
“天色已晚此地常有野兽出没,方才来时情急我与殿下皆未留下印记,恐一时难以返回。不如寻一处地方生火,野兽大多畏火,多不敢靠近。”
尚容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