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g’ 。
他以为这样能将自由拥入怀中,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的枪被人踹走了,踹走枪的人,是一个脑袋上顶着缠绷带的黑猫的少年。
“没有人能逼迫与谢野使用异能。”
织田作之助将枪上膛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黑猫跳进与谢野怀里,伸出爪子勾住了从空间里伸出的手掌。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尼古莱的嘴角扬起到一个诡异的弧度,“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一阵烟雾散开来,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与谢野晶子的手术刀在手中转了几圈:“你们来的未免太慢了。”
织田作之助:“嗯,路上堵人了。”
黑猫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总觉得它有话要说。
第二日,苏格兰场的安全局发出了通缉令,A级战犯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通缉令上,红发少年举着枪,灰蓝色的眸子空洞、黯淡无光,他头顶上卧着一只右眼缠着绷带的黑猫,黑猫用和少年如出一辙的目光看着世界。
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我们得换地方了,你们两个闹得太大了。”
西伯利亚,苏格兰场,下一站是哪里尚未可知。
“离开前我想要去见一个人。”织田作之助举起了一本小说,“丹尼尔先生的签售会就在下周。”
……
织田抢超市打折鸡蛋时被一个老奶奶丢了本书,他接住那本书后,奶奶已经拿走了最后一个打折鸡蛋。
没有抢到鸡蛋的少年沮丧极了,他蹲在超市外等逛街的同伴们,顺手翻开了那本《鲁滨逊漂流记》。
文字是有力量的,织田作之助突然很想见这个作者。
【*对危险的恐惧比看到危险本身更可怕千百倍;而焦虑不安给人的思想负担又大大超过我们所真正忧虑的坏事。】
织田作之助总是在焦虑,不止是他,还有与谢野和阿治,他们焦虑明天去何处,焦虑来层出不穷的追捕。
‘我们一直做的很好不是吗。’织田脑海中的雾气散开来,‘我们躲开了追捕、遇到了新的冒险。’
焦虑好像……就此烟消云散了。
“我想要去丹尼尔先生的签售会,阿治就拜托你了与谢野,我会注意安全的。”
文学再一次帮了他,他觉得自己被文学包容了,试图溺死在文学里,这样是不行的。
“文学只是文学,是表达想法的一个工具。”织田作之助试图说服自己,“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他希望,写出那样的文字的,闪闪发光的灵魂,能告诉他一个答案。
‘我真的,有资格拿起笔吗?’
‘我真的,有资格去续写那个结局吗?’
织田作之助不能很好的理解情感,他不清楚任务对象亲人的憎恨从何来,不清楚路边的野犬因何哭泣,不清楚在神奈川绵延不绝的枪声下的嘶吼。
他问过沢田纲吉,那人用盛满阳光的眸子看着他时,织田突然有种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沢田纲吉说:“我希望能帮到你,我的建议是——去模仿普世意义上的‘对’的事情,小老师总会找到答案。”
织田作之助看了很多书,他学着去模仿一个个‘好人’的做法,非必要不杀人、给流浪猫喂面包、扶老奶奶过马路。
中弹的人咬舌自尽,若没有三花的阻拦,不知饱足的流浪猫会撑破了肚皮,被扶回马路对岸的老奶奶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
织田作之助不理解中弹人的选择,明明那并不是致命伤,他也不能责怪流浪猫,它们本身就饿急了,是他投喂过度造成了被三花老师挠的结果,至于老人……
红发少年脑袋上顶了个大包,他茫然地蹲在街边只听见老奶奶的叹息。
‘听着小家伙。’老人说,‘如果你想要做好事,要先去理解那些,让你由衷感到开心的人和事。’
“喵呜!”
织田作之助接住了扑过来的黑猫,与谢野晶子扶正了脑袋上的蝴蝶发卡。
“真是的,只是多留一段时间而已,为什么一个人走这么快。”
“会很危险。”
与谢野给织田脑袋上敲了个大包:“我说啊,我们是同伴。”
‘当你遇到一些人和事物让你感到开心时,你就有资格拿起笔了。’
‘开心……是什么?’
‘那是种从内心涌出来的能量,像是憋尿没憋住一样从胸中喷涌而出……或许吧。’
少年在脑海中思索着最后一句话,当他抬起头时,发现老人没了踪影。
思绪一点一点回收,与谢野晶子和阿治站在前方看着他:“我们离那个作家的签售会地点还有两天的路程,你刚刚在想什么?”
织田作之助抱紧了手中的《鲁滨逊流浪记》说:“我刚刚在想‘尿液’。”
当织田作之助将事情的原委和同伴们说了一通后,他看见了与谢野晶子和阿治复杂的神情。
“你就没发现这句话的不对劲吗织田。”与谢野晶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怎么会有路过的老人会这么劝导你,还有那个……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
与谢野晶子叹了口气:“先不说这是不是一个局,单是那句话就应该吐槽吧。”
阿治点点头后,又跑到织田作之助的肩上趴着了。
织田作之助脑袋上的呆毛晃了晃:“啊,我下次会努力学习吐槽。
“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吐槽也没有必要学习。”
阿治在织田作之助肩上再次点头,它觉得与谢野已经逐渐变成吐槽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