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柔继续与满春来往,她的手中已经收刮了不少关于陈皖双的证据。
而萧宜竹和司徒奈暗里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萧宜竹这些日子愈发阴沉,宣瑾柔偷摸地去找他时,看到他盯着几份简牍发神。
她将收刮来的罪证交于萧宜竹。
萧宜竹抬眸看着宣瑾柔,神色复杂,他浅声道:“去休息吧。”
宣瑾柔静默了一顺:“我陪你。”
周围再次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宣瑾柔提了一嘴:“宫宴……”
萧宜竹说:“我知道,到时候,我会让罗大夫能顺利进来。”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宣瑾柔一时没了言语,只是静静地陪着萧宜竹,他们各有谋略,最后殊途同归。
自从那晚过后,宣瑾柔发现萧宜竹与萧清远的走动越来越频繁了,除了萧清远,宣瑾柔还看见了一个人,那人很是眼熟,宣瑾柔想起来了。
他是宣玲珊曾经的心上人,如今征远将军——赵逸黎。
宣瑾柔自从得知自己与原主是一个人后,心情便有些复杂,虽然不记得宣玲珊,也不记得这位征远将军,宣瑾柔却还是能感到一丝微妙。
赵逸黎看见了她,沉默了片刻,唤了声“娘娘”。
宣瑾柔顿感无措,轻声道:“……回来了。”
赵逸黎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二人格外疏离,像是从来未认识过。
宣瑾柔不知道赵逸黎有没有怪她——没有制止宣玲珊自缢,没有制止宣毅成乱点鸳鸯。
他看上去表情淡淡的,只是秉公而来。
但宣瑾柔知道,萧宜竹连赵逸黎都请回来了,怕是要放手一搏,她敏锐地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宣瑾柔始终不知道萧宜竹又与萧清远在密谋着什么,他的谋略似乎与上辈子有所不同,宣瑾柔还是感到了一丝心慌。
很快迎来了中秋,这一天宫里举办了宫宴。
不少世家贵族聚集在皇宫,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宣瑾柔看了不远处的陈皖双一眼,陈皖双现在还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发髻高挽,神情倨傲。
当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罗素云带人闯了进来,她面上蒙纱,目光凌厉地扫向座上的陈皖双,对众人高喝道:“民女有事向皇上禀报……”
周围的人满是诧异,朝罗素云投去探究的目光。
陈皖双单手托腮,目光在罗素云脸上打转,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并没有意识到是冲着自己来的。
罗素云无视众人的目光,掷地有声:“陈贵妃根本就不是陈家嫡女,当年之事另有蹊跷。”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家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呵斥罗素云:“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陈夫人面色如常,目光却如寒刃般朝罗素云投去。
陈皖双面色微沉,她先是与司徒奈对视了一眼,随后眯起眼睛打量着罗素云,呵了一声:“不知道是哪来的闲杂人,口说无凭,竟敢在宫宴上造肆。”
萧宜竹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眸底深幽,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没有他的开口,众人也不敢拿罗素云怎么样。
罗素云将面纱取下,直勾勾地盯着陈皖双:“闲杂人吗?或者我该叫你声二姐。”
陈皖双盯着罗素云的脸,失声道:“是你!你没死……”
陈家的人面色都不太好,这被逐出陈府之人,是存心要让陈家家丑外扬。
陈皖双摇了摇头,像是不愿相信般,低声喃喃道:“怎么可能?”
“人证物证皆在。”罗素云道,“请皇上过目。”
萧宜竹点头,身旁人将东西递了上去,看着看着,萧宜竹的目光愈发深沉,他将东西传给陈夫人,让她自己看。
陈皖双又看了司徒奈一眼。
司徒奈面上不动如山,眸底深处划过一丝迟疑,手攥紧了些。
陈夫人看了一眼手上的简牍,面色巨变,她的眸光在陈皖双和罗素云之间流转,罗素云淡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皖双道:“母亲……”
陈夫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冷喝道:“你别叫我母亲,下等人之子。”她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似乎对陈皖双的手段极为不齿,她是不介意陈皖双用些手段,但要是用到她身上……
就要掂量清楚了。
陈皖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萧宜竹。
为何罗素云会出现在这里,她是怎么进来的?为何刚好在宫宴上?陈皖双突然意识到,她好像被人摆了一道。而如今,证据确凿,也没有人帮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