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月端详着床上的人，指尖游走在她的眉眼鼻子，又到了唇上，他捻了捻手指，揉出一抹胭脂，就像血一样，一道很令人兴奋的颜色。

他坐了良久，又侧躺下，撑着脑袋将她从上看到下，指尖自然也不走空。

这又是他哪个仇家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满月不是君子，对于送上门来的姑娘，从来是来者不拒。他低头凑了过去，轻吻上那抹朱红。

珊珊忽然偏开头，掌中聚气，重重地打在他的心口。

‘轰’地一声气浪如烟，床幔激飞，似喷风而过，就连风门处的珠帘都晃了晃。

江满月双目一睁，不偏不倚的受了这一掌，狼狈的滚下了床，按着心口半跪在地上。

珊珊翻坐起来，朝他心口又补了一脚，“狗杂种，我让你亲我了吗！”

江满月抹了抹唇角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珊珊指着他破口大骂：“骂的就是你，趁人之危的狗杂种！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

罗衣色，脂粉香，锦衣披帛，仪态万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么相似……

江满月忽然怔住了，他有多久没想起那个人了，恍然一回顾，时光已老，却不减她半分颜色。

时间太久太久了，江满月已忘记了她年轻时的样子，只记得她不喜他，连话也刻薄，“业障，我让你靠近我了吗！？”

珊珊用手狠狠地擦了两下被他带过的脸颊，连声道：“恶心死了！真是恶心死了！”

江满月又有些恍惚了，又想起了另一个，终生不能忘怀之人。江湖里的风烟模糊了她的面貌，只有一个抱着手臂的身影，如高山，如碣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江满月抬头看，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能感受到她一身的恶寒，“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厌恶他，又不得不教导他，好让他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为她披荆斩棘，为她报仇雪恨。

珊珊问：“你把阿酒怎么了？”兀地打断了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