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空寺的后崖，有棵活了近千年的梧桐树，枝干粗壮，树冠盛大又美丽。

游客走在其中，缚以满树红绸，以此祛病祈福。

方兰若从薄姬手中接过红绸，走到她面前，“要试试吗？”

“那试试吧。”珊珊拿了其中一条，走在梧桐树下，伸手触了触头顶红绸的尾巴，去找可补充的空隙。

挂在哪里合适呢？

玉栏山巅，梧桐峭立，她从树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看见山风似刀，砍下桐花一片。

她看见了方兰若，白衣胜雪，如仙人驻足。

忽然满树的红绸，纷纷化作了血雨，温热的血，滂沱的雨。哗啦啦从天而降，打湿了她的衣发，也花了她的脸庞。

她从血雨爬了起来，提剑向他。

方兰若注视着她，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那时的她不懂。“很高兴见到你，我的第十个学生。”

她看见了方兰若。不，那是少时的方兰若。

少年拥着一身轻裘，干净的仿佛世外之人。

而她呢？

少女衣衫褴褛，甚至还是赤足。她声音有些哑，似乎许久都未说过话了，“考核，结束了吗？”

方兰若道：“第二十二乘风道的考核结束了，东南西北共四个场地，你是乘风道（西）最后的赢家。”

少女问：“那我能离开这里了？”

他似乎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问话，只是淡漠地摇摇头，“考核还未结束。”

少女皱了皱眉，听他继续道：“接下来，你会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直到，出现最终的赢家。”

他离她有些距离，似乎怕污泥沾上了他的衣。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做着常规指导。

少女问，“这次是什么规则？”

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好像已将这句话说过数次了，“规则，你自己去找。”转头看她，目光微闪，“但对任何人都不要掉以轻心。这是我对你的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