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行。”虽然云梦说它是鸿蒙紫镜，但它只有系统的功能，没有什么逆转时空、扭转岁月的功能。

“好吧。”她遗憾地垂下了脑袋，失落的神情很像是小狗因为没法吃到肉肉而难过一样，

好在，小狗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小狗不一会儿就抬起头，满脸兴奋。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我跟你一起走！神器被取出来了，束缚我的规则也消失了，这下天地之大，老娘想去哪就去哪，终于不用再待在这个破山洞里了，我还得去找那个该死的青龙报仇，也不知道他如今去哪里了。”

她迫切盼望出去的神情，简直和长假下班前的打工人一模一样，不管是谁，被关在山洞里上了几十年的班都要疯的啊。

姜味的神情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她终于想起了外面还等着她成亲的楚思滔，青龙的恶事另外说，但就论结婚这件事，虽然这个婚肯定是成不了了，但直接把新郎丢在婚车上，不管怎么想，也不太对吧。

而且，她该怎么把楚思滔就是青龙的事跟云梦说呢，她目前打不过青龙，青龙和她背后又牵扯上了娲神，这桩桩件件哪里还扯得清。眼下，也只能暂时先混过去了，等她和凤怀玉联系上，找到解决青龙的法子再和云梦说吧。

“额……事实上外面还有一车人等着参加我的婚礼呢，现在都已经第二天正午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

巫云梦讪讪地挠了挠头，“呵呵，我也不知道，你来这里是接亲的啊，你早说嘛。”

“早说，你就不向我求救了？”姜味瞥了她一眼。

“早说了，我就晚一天向你求救嘛，好歹也让你先把人给娶了再说嘛。”

“呵……我要是再晚来几天，还不知道某人能不能坚持下去。”

“哎呀，你不要瞧不起我嘛，我还是很能扛的好吧啦……诶，你回去之后你那个新郎肯定会生你的气吧，你想好怎么道歉了吗？要不姐们儿帮你先一封道歉信，我跟你说，我写这东西可在行了……”

两人满嘴跑火车，说着一些毫无目的口水话，身影慢慢消失在山洞里。

…………

“不要！”姜蝶撕心裂肺地喊着，涕泪横流。

在她的视线前方，是圣灵山山主的宅邸。

山主原型长得像狗狗中的萨摩耶，一身纯白的毛发，笑起来很是好看，曾经还被好事者评为修仙界第一美人。

她性格也和萨摩耶很像，纯良友善又热情，身为上古凶兽，身上没有半分凶戾之气，成天乐呵着满山转悠，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捡小动物。圣灵山除了灵族，还有很多普通的猫猫、狗狗、松鼠等等，都是被她捡回来的。

近三十年来，她因为喝了姜味做的龙骨汤，修为有所进步，不怎么满山转悠了，而是待在宅邸里，除了修炼就是照顾宅子里的两只猫猫、一只小鹿、一只乌龟和一条鱼。

这些动物朋友都是她捡回来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动物们在山主这里又重新找回了家。楚思滔当年也曾是山主收留的无父无母的孩子。

把乌龟带回来的时候，山主一边为它龟裂的龟壳上药，一边开玩笑：“小乌龟可要好好长大呀，要活得长长久久，活一千年一万年好不好。等你长大了，我都老了，到时候你就驮着白发苍苍的我去海边玩？等我死了，小乌龟也要为我送葬哟。”

昔日的笑言，一语成谶！

姜蝶撕心裂肺的叫喊掩盖住了湖底小乌龟无声的哭泣。

泪水融进血色湖泊，将所有的悲伤也一并掩盖。

姜蝶跪倒在院子里，努力伸长了手臂想要去触摸前方长毛狮子猫的尸体，眼泪将她的视线彻底模糊，她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感受到手里那一点柔软温热的触觉。

柔软的，是白猫姜雪的身体，温热的，是姜雪的血液。

不，不仅仅是她的血，还有山主白戌悦的，还有黑猫踏雪的，还有总是羞涩地躲在树后悄悄看她的小鹿的。

一头犼、两只猫、一只鹿的尸体堆在院子里，她们的皮毛都被血液浸染，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们的身体里流出，肆无忌惮地在院子里流淌，流淌进草木、流淌进湖泊、流淌进楚思滔的蛇尾鳞片。

他噙着笑，温柔地注视着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蝶，鼻翼阖动，一点点将院落中死亡的灵族魂魄吸入自己体内，然后碾碎、融化，成为他魂力增长的来源。

多亏了姜味当年找到月人村，他从那个没本事的家里人身上得到了魂力增长的秘术，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百年内让自己的魂魄恢复到万年前的水平。

神的魂魄真是强大啊！

天地万物，本就该是我的食物！

他脸上浮现出餍足的神色，手指忽然向后一勾。

手脚并用爬到姜雪尸体前的姜蝶，此时抱住了她柔软的身躯，双眼血红，哭到无声，忽然脖子一紧，喉咙就像被绳索捆住一样，被迫向后仰着头，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

楚思滔就这么拽着姜蝶，一路走过尸山血海的圣灵山，青衫掠过血海，半分不染，依旧洁净如初。

圣灵山几乎所有灵族被他一天之内屠尽，留下的，一个是被他挂在山门用来引诱姜味的姜蝶，一个是被关在困神笼里的拾鹰，还有一个是已经叛变，完全依附于他的雀笑天。

灭族这种事，他不是第一天干了，如今更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