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听完之后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一阵高跟鞋声打断。

急促的高跟鞋声里还夹杂着顾小北的怒吼：“回来！那边不能去！”

沈清湘看见有一个白团从解剖室的门外窜到他脚边——香香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出门的时候太急，没注意到它也跟出来了。”楚竹朝沈清湘解释道。

这时两人同时看向出现在门口略显凌乱的顾小北。

顾小北：“找到人了？”

楚竹用“你在问什么白痴问题”的表情回答了她，顺势问道：“怎么今天突然穿了高跟鞋？”

顾小北愤愤道：“你以为我想穿吗？我妈让我穿得淑女一点去相亲。那男的刚开始就点一桌子菜，一边挑剔女警不顾家一边跟我谈人生理想。聊完天后说这些菜他都没动，让我自己付钱！要不是没相成我妈不让我回家，不然我也至于穿着高跟鞋睡办公室吗？”

沈清湘看着顾小北此刻滑稽的表述，捂嘴轻笑。

顾小北正经道：“对了，你下午让我查王莲的家庭情况。她有过一段婚姻，不过很早就离婚了。儿子和前夫现居住在H市，前夫现在在电子厂工作，儿子是个医生但是两人均无来我市的记录，包括飞机、火车、动车、高铁等，也无在我市的电子消费记录。”

“行，我知道了。”楚竹回。

经过顾小北这么一个插曲，现场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沈清湘也没有那么深的恐惧感了，恢复了以往的温润：“顾副，我办公室的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那么晚了，你去拿一双换上先去休息吧。”

顾小北也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没有推脱，只是让楚竹和沈清湘也赶紧去休息。

顾小北上去之后，沈清湘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楚竹说了一遍，最后依照他自己安装的监控，从储物柜里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展示给楚竹看：“我很确定，这包白色粉末不是我的东西。他们想要诬陷我，将我扫地出门。”

沈清湘抱着在他怀里打呼的猫咪和楚竹一起走回一楼。

刚出电梯门就听见范歌的责问：“监控断电的时候你去哪了？”

“我去地下室看电闸了，然后我发现......”她正想说，抬头看见了正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沈清湘。

沈清湘瞧见了她眼神里的躲闪，却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径直走了过去回了办公室。

楚竹紧随其后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你就这么看着她给你扣黑锅？”

“当然不会就这样。我待会儿会把录音录像都发给范歌，既然她是二队的人范歌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反正‘罪证’现在在我手里，我也不急于一时揭穿她。等这包东西的化验结果出来，如果真是毒品，在她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把她身后的贩毒链一网打尽岂不更好。”沈清湘回头朝楚竹一笑“她想让我不好过，那她更别想好过。”

的确，沈清湘从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天色已经很晚了，沈清湘感觉头晕疲惫，也不想再往返警局了，索性在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滴答……滴答……”

听到声音的沈清湘恍惚间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走廊没有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沈清湘像往常一样走到解剖室门口推门而入，发现里面躺着的人是沈丞，他内心里面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沈丞躺在这里合情合理。

在他手中的手术刀进入到沈丞的身体里时，他突然想要看看沈丞会不会露出一副令人可笑的表情。可就是这一眼，躺在解剖台上的人变成了楚竹的脸。沈清湘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就在看到楚竹的脸的时候，立刻想要去找针线缝合。可是就在他刚想扭头寻找针线的时候，有人环抱住了他，抓着他的双手引导着他的动作。

沈清湘听到楚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一边说，一边引导着沈清湘的手继续割开那副皮囊：“为什么要停下呢？我很特殊吗？舍不得我吗？”

沈清湘摇了摇头，恶魔怎么会害怕腐烂的血肉？可还是抵挡不住“楚竹”如蛊般的低语：“那为什么会对我心软啊？哈哈哈。”

沈清湘开始意识到这是梦境，他试图去操控眼前的一切，或者闭上双眼回避这一切，可他还是听到“楚竹”说：“沈清湘，你怎么觉得我会喜欢你啊？”

连名带姓，杀人诛心。

明知这是梦境，沈清湘还是因为这一句话慌了神，转头对那个看不清脸的“楚竹”说：“我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可是闭着眼睛看不见人但又听到了沈丞的声音：“对呀对呀，在名利场里不应该有感情，不应该有所牵挂，你这样冷血的人怎么会喜欢别人呢？你又怎么配让人喜欢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