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诺不知该如何回答三鼠,平阳宫的血腥味八年未褪去,沂南王、贺府蒙冤未雪,难道如今还有搭进去一个路星吗?
路星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的命运,两不相干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
依据启国律法,走私是杀头的重罪。
路星在牢房里呆了七天,脑袋都快炸了,每天除了要忍受其他犯人有事没事的嚎叫呻吟,还要忍受跟她一起进来的掌柜不停的念叨。
启国律法,走私是的重罪,尤其是私盐。被查出携有私盐的正是路家的货船,且数量不小。船上的伙计和船公当即被抓,船上货物涉及的商铺的掌柜紧接着也下了大牢。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所有人都寄希望与路星的时候,路星在官差的押解下与他们成为了邻居。
隔壁年过半百的船公每过半盏茶时间就要对着值守的狱卒喊一遍冤。
“冤枉啊大人!那些东西真的不是我们的,若是走私又怎么会把它放在自家船上呢,求您开开恩跟府尹大人说说。少东家您快说句话吧!”
路星捂着半边耳朵盘坐在地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根茅草看着地上画的棋盘,与关在对面一身又脏又破看起来还病恹恹的中年人隔空下棋。
“左炮右进三将军!”她把茅草的一端点到棋盘上,扬着眉得意的看着对面的人。
“出、咳咳咳……”对面的人用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才停歇,沙哑着声音道,“姑娘太冒进了。”
“不走寻常路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你看我这不是就占了上风了吗?这些天跟你打马、围棋、象棋、猜字能玩的都玩了,我赢过吗?”
那人抬起憔悴苍白的面容,笑而不语。路星撇嘴催促道“啊~最讨厌故作高深的人了。你下一步走哪儿?”
沉重的铁门打开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路星循声望去,见牢头低眉顺眼引着一个男子走进来。
“周公子您这边请。”
那男子用手帕捂着鼻子,眼光扫过牢房中的犯人时脸上满是嫌恶。
来人正是的周言河。路星丢掉手里的茅草,心想,周武臻总算出手了,不过这来的怎么会是周言河这混蛋?
周言河走到牢房前,借着昏暗光线看清了那被关押的人的脸,激动又气愤的指着路星,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
“是是是你?!呵呵哈哈哈,路星是吧?少爷我可是一直记着你呢!”
路星懒得看小人得志的样子,冷哼着嘲讽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寻着气味来寻仇的狗啊。”
“你!”周言河气到语噎,狠狠地拍了一把牢门,不过路星的话也提醒了他,他随即冷笑道“看在你我多少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少爷我不和你计较,咱俩的梁子一时半会怕是解不开,不过只希望你想想走私可是死罪,你路家也算家大业大了,倘若罪名一旦坐定到时候下大牢被砍头的可不止只有这里这些人,你觉得乱葬岗上要挖多大的坑才能填下你们路家的人尸体呢?少、东、家”
他的一番话似乎确实有用,路星咬牙瞪着周言河,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真被吓到了她语气颤抖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周言河蹲下身,隔着铁门,玩味笑着,压低了声音挑衅意味十足,“户部掌管天下钱粮,那些东西是不是走私的只是一张凭条一句话的事罢了。要让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也要给人一个相信的理由不是吗?”
见牢房中的人已没了箭弩拔张的气势,低头蹙眉思虑着,像一只在雨中迷失的小狗,周言河心中不禁得意,传言中路家少东家也不过如此,身手好又如何?不过是个冒失莽撞的丫头片子罢了,等她彻底没了利用价值,他们之间的账该算的还得好好算算。
“我给你时间,你可以好好的想。”他站起身,准备离去时又转身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把上次的女子送还回来的话,少爷会更满意的。”
“……”
牢房中暗沉沉光线,遮住了路星眼中的杀意,她若无其事的头上的发髻,取出藏在里面的银针捏在手中,她突然后悔上次没要了周言河的命,不过现在也来得及。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时候,对面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调象,防!”
路星看了眼对面拉着死尸脸的病秧子,随后冷静下来收回银针。她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祸,如果此时动手,那这里所有的人都活不了了。
“狡猾的狐狸为何在提到一个女子之后就变成了只鲁莽的疯狗了?”病秧子问道。
我怎知道?路星腹诽道,重新拿起地上的茅草,划乱地上的棋盘。
“你才是狗呢!不玩了,反正也赢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