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撤兵之后,我作为阵眼没能离开,那大小姐和岑前辈说好了一年之后把我放出去,可惜她不太聪明,花了一年也没找到替代方案,反而被人推着骗了其余转为鬼修的护城恩人进城,送到了顾子兴那老东西的手里。”
她没再继续讲当年的事情,直接话锋一转,跳到了最近:“至于后来,也就是最近,按理说我本来该死在这的,毕竟魂魄已经混沌了,但是总该拼一拼,不是吗?”
锦星迢直视着温则厉的双眼:“要么拉着云外城的所有人一起去死,要么有人愿意来替当年那些人复仇。”
温则厉话语凌厉:“你很清楚,此事的后果并非只针对云外城。”若是她们今日没有来到这里,被其余宗门的借口再拖一阵子,恐怕锦星迢就会带着解决之法深埋雪中,而厄雪的阵仗也会越来越大,许多来不及迁走的凡人或是修士都会丧生于这场灾难。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前辈您大概也看得出来,我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善良。”她神色未变,还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
温则厉也并未打算追究下去:“也罢,此事已经过去,没必要再提了。那么,你是否该讲讲,这厄雪,你们当年究竟是如何平息的?”
“厄雪的来源,是空间结构的破损,想必前辈应该已经有些推测了,所以,想要停止厄雪也不难,把那些破损堵上就是了。”
锦星迢这话一出来,锦逐乡就确定了,自己在黑雪狼族地地下看到的那些“根系”,就是空间结构。
而她天生有修复那些破损的能力,想到锦星迢之前让温则厉师生二人立下的心魔誓,她就知道,锦星迢大约是要对眼前这些人特意隐瞒些什么了。
就她对锦星迢的了解来说,她要瞒下的那些事情,九成是更糟的。
如果仅仅只是要掩盖她能修复空间结构的能力,那么以锦星迢的性格,应该会尽力引导温则厉研究新的阵法,觉得宽裕的时候,锦星迢惯爱多救一些人。
若是她觉得如今境况过于悲观,她便只保身边人。
“我见你方才用的阵法,似乎是针对厄雪改进过的?”
“算是吧,着急了也可以放在地上挡一下,不过真要包扎到空间结构上,云外城的这个才管用,”她指了指地面,“用一人魂魄放下去,做空间结构与这阵法之间的连结就可以。”
“魂魄……”温则厉难得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莫非你的魂魄化为混沌,就是因为此阵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我非要走鬼修一途的报应?”锦星迢又拿出一枚玉简推了出去,“当年顾子兴来了几回,我都没把这阵法交出来,希望前辈别让我失望啊。”
温则厉收下玉简,等了片刻,没听见锦星迢说话,不得不多问了一句:“你确定只说这些吗?”
“前辈若是觉得我少说了什么,大可以派人跟着我。”锦星迢看着倒是坦荡,好像她之前是事无巨细地从头讲到了尾,什么都没含糊过去一样。
温则厉虽然也有些逼问的手段,但她觉得那些对眼前这个人应当是没用的。若是说再相处看看,她想到锦星迢自称的魂魄混沌,那大约也是个时日无多,这局是有解了……但却没有和局解啊。
她笑了笑,就当此事已结:“也好,那不知小友认为,云外城这一处大阵,要怎么办?”
“前辈看了玉简之后去找叶贺霖就好,这阵只是破了几个口,也不是不能用,至于坏在哪,她比我清楚得多。”锦星迢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来,“我先走了。”
随后她拍了拍锦逐乡的肩,就自己退了出去,贴心地给留在屋里的一众人关上了门。
温则厉看了看锦逐乡,她觉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但这样真的符合道义吗?她看得出来这一人一树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被修仙界认可的联系,除了腰间的蓝色坠子。
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从锦逐乡这边下手,也不会有人拿着名为道义的大棒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毕竟她们也不是道侣。
“锦逐乡,”有人比她这个前辈问得更快,“作为朋友,你没有什么想提醒我们的吗?”樊折愚不想这里的沉默持续得太过久了,干脆自己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