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人烟阜盛，集市上人头攒动。

茶楼酒肆座无虚席，几位公子哥围坐一团，

“听闻，这沧州最有名的花楼‘水仙苑’，有位美人，那真是娇娆，美艳，还有那香味，绝......”

对面的人朝他敬酒，“那我可要瞧瞧，是何美人能让徐兄如此念叨。”

男子将酒一饮而尽，故作感叹：“我听人说，今夜那美人打算选一位有缘人共度良宵。”

其余人听了振奋道：“不如，哥几个今晚到那‘水仙苑’里一睹芳容，说不定这好运就落在咱们头上了。”

楼下，人群骚动。

只见那一袭红裙，如血般鲜艳欲滴的女人，走在街上，周身萦绕着奇香，迷了众人。

不只是男人，身旁的人都为她驻足，甚至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些痴迷。

很显然，这并非正常反应。

女人名叫柳燕知，正是他们口中津津乐道的‘水仙苑’的魁首。

柳燕知毫不在意别人投来的目光，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与妩媚。

她目光微转，放在远处站着一位浅蓝衣裙的女子身上，她衣袂随风轻摆，乌发如墨，发髻上点缀着银色发饰，与旁人好不一样，在阳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她静静地伫地在小摊面前，好似在纠结。

柳燕知朝她走去，轻指那看了许久的木蜻蜓，“老板，这个我要了。”

摊主见她如此爽快，满脸笑意，“好的，姑娘。”

蓝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并未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柳燕知有些怀疑自己，明明施展媚术，怎么到她面前就无用了。

见对方要离开，柳燕知忙扯住她衣角，“且慢，这个送于你。”蓝色女子抬眸，粉红唇瓣轻启，“谢谢。”

随后便见她转身离开，柳燕知愣在原地，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快步拦在她身前。

“姐姐真是无情，一句谢谢就把人打发了，好伤心呢~”

柳燕知直视她的双眸，试图看出些端倪，奈何那双墨色瞳孔只有淡淡的一瞥，完全不受她影响。

“那要做什么，我没有他说的那个铜板，可能没法还你。”女子冷声道。

柳燕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样啊~让我想想。”随后试探性地向她靠近，“那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这样你就不用还钱了。”

“这个还你，”蓝衣女子皱眉，“我不能在此留太久，我得去找人。”

柳燕知问道：“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也许有我帮忙会更快些。”

“可以吗？”

“当然。”

蓦地，天空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普通人没法感觉到，但两人默契地看地同一处。

柳燕知眉宇紧皱，将木蜻蜓和香囊一同塞给她，“我叫柳燕知，这个送于你，不许扔掉，酉时记得来水仙苑找我。”

临走前，还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姐姐不许失约哦~”

蓝衣女子满眼震惊，她从未见过女子之间会如此亲近，但是她发觉自己并不讨厌。

风从她身前悄然拂过，花瓣落在肩头，很快化作冰霜，悄无声息地被风吹散，碎了一地。

没有过多停留，体内抑制不住的冰霜肆散，冷得周围人打了个寒颤。

蓝衣女子喟然叹息，远离了热闹的人群。

......

柳燕知所及之处，皆是香气四溢，还能迷惑人心，修行低的人，便会被控制心神，她几乎不用出手就轻松穿过重重包围圈。

“魔尊大人许久不见，怎么连这点小喽啰都打不过了呢？”

“少废话。”

“真凶啊~”还是不如刚才那女子可爱，得快些赶回去才行。

柳燕知身后幻化出几条白尾，灵活干扰江茗鸢。

周烬见情况不对，举剑加入战斗，两人默契地数十次连招下来，柳燕知的脸上也多了些认真。

“你在此拖延一会，我有个重要事情要去办。”

“陆闻卿，不带你这样的吧。”她身形一闪，人已经走了，柳燕知厉声骂了一句，只得与他们周旋。

几番下来，红衣上多了些裂口，柳燕知愤然，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狠厉拍过去，周烬被击个正着，落地撞到墙，呕出鲜血。

“师兄，没事吧？”萧雨着急地扶起他。

“没事。”周烬借力站起身，拿了颗药丸服下。

江茗鸢脸色苍白，剑尖留下鲜红液体，而对面的柳燕知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一条尾巴能看出明显的扭曲，像是要断了一样。

柳燕知眼含怒意，她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尾巴，哪怕平常掉了根毛也会小心翼翼收藏起来。

刹那间，裹挟着暴戾的气息朝对方袭去，在空气中撞击翻涌，沈沐兮抬手挡住威压，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没站住。

“行了，我们走。”

陆闻卿赶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可算是来了，你看人家的尾巴~”柳燕知一改刚才的凶狠，委屈道。

陆闻卿向她丢去一瓶药。

柳燕知吞下药丸，原本蔫蔫的尾巴瞬间恢复生机，她欣喜地抚过那条尾巴。

“我们走吧，无需管他们。”

“这就走了？不像魔尊大人的风格啊。”

刹那间，一道黑色雾团裹着沈沐兮，一同消失在原地，无人发觉。

江茗鸢眼看两人逃走，身体的伤不容忽视，她果然是不够强，无情道虽修炼迅速，但必须无情无欲，才能大成。

如今她也到了瓶颈期，许久未突破，终究是差一步。

……

“啊......”沈沐兮大惊失色。

“闭嘴。”头顶是陆闻卿的声音，她被搂在怀中，鼻尖芬芳馥郁。

霎那间，她们便到了魔界。

沈沐兮被丢在地上，毫不留情，”嘶......你有......”她看到那双充满威慑力的眼睛止住了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