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燕帝留下微生欢。
大臣三两为伴,一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大臣,面带猥琐,舔了舔嘴唇道:“陛下单独留下越公子,也不知明日是朝中多一位大臣,还是宫中多一位娘娘。”
他身边的大臣默默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有脑子的人都会发现,今天这场宴会,燕帝的行为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何况是从官场厮杀中走出来的人精。
对于燕帝今日的行为,大臣们虽然心有疑惑,却都默契的选择缄口不言。
也就是那位靠着家里的恩荫作了个小官的人,脑子里全是废料,不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口无遮拦。
见没有人搭理他,那位大臣直接找上了同属于世家出身的宁鲜终,道:“宁大人觉得呢。”
宁鲜终依旧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正气凛然指责道:“身为臣子,怎可窥探圣意。”
又摆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说:“何况,无论陛下做出什么决断,我相信都是最圣明的决断。”
大臣内心鄙夷:对,宁大人清高,不揣度圣意。
大臣:不窥探圣意?不窥探等死?装什么清高。
宁鲜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阔步离开,留下站在原地的大臣。
大臣:好家伙,真让他装到了,一顿忠君发言,难怪陛下信重他。
紫辰殿中,香炉白烟袅袅,遮住两人最真实的目的。
好似真的是知己相逢,饮茶为乐。
燕帝看着对面的微生欢,艳若骄阳的容貌,凛若冰霜的气质,本该违和的两种风格,在微生欢的身上却圆融合一,好像她本该就是如此。
让人见之不忘,如果微生欢不说话的话,燕帝可能会更满意微生欢一些。
微生欢将茶杯放在鼻子下,轻吸一口,道:“不愧是上好兰溪玉芽,燕帝陛下倒是会享受。”
微生欢放下茶杯,随意道:“不过,这茶…好似不是今年的新茶。”
燕帝知道这是微生欢在借茶朝他发难,刺杀失败就已经想到微生欢不会善罢甘休。
微生欢看着燕帝强压的怒气,淡然一笑道:“也有可能是我茶艺不精,喝不出新茶、陈茶的差距,燕帝莫怪。”
这话看似道歉实则挑衅,就是在告诉燕帝,我知道这茶是新茶,但是这茶是陈茶还是新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它是陈茶。我已经跟你道歉,如果你生气,就是你小气。
要他一个君王跟微生欢争辩茶是新茶,不是旧茶,这不免显得小家子气,失了帝王威严,所以燕帝只能认下。
燕帝看着微生欢,皮笑肉不笑道:“宫人当值不易,偶有失误也是有的,你指了出来,何来怪罪一说,你也莫要怪罪宫人。”
“燕帝陛下还真是一个体恤宫人,在您的治理下燕国还真是日益强盛。”
微生欢一脸崇敬,好似燕帝真的就是一个宽厚仁慈的好皇帝。
但微生欢说这话,其实也是在讽刺燕国如今实力已经大不如前。
对于燕国现在的情况燕帝比谁都清楚,自然听出微生欢话中的意思。
看着淡定自若的微生欢,燕帝索性也不装了,道:“微生家主,你作为越公子,来燕京所谓何事?”
微生欢没有理会燕帝的眼神,从容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来看看,这燕都的风光,我跟宁大人说过了,他没告诉你吗?”
微生欢有些伤心的摇了摇头道:“看来宁大人是将我这小人物忘了。”
“微生家主,明人不说暗话,何必扯想看燕都风光的话,这燕都有什么风光是值得你亲自一观的。”,燕帝眼神锐利的看着微生欢,好似要将她杀了。
微生欢眼中闪过幽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道:“怎么,微生家的那人没有告诉燕帝陛下我来燕京的目的吗?”
燕帝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道:“我怎么会跟微生家的人有联系,微生家主真会开玩笑。”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微生欢无视燕帝已经握紧的拳头,平静的道。
微生欢摆弄着手腕上的琉璃珠,感觉着时间的流逝。
良久,燕帝警告的声音传来:“四大家族不得干预朝堂事,微生欢你…越界了。”
微生欢没有因为他的警告感到慌张,直视燕帝道:“我是越泊泽,不是微生欢,与何来越界一说。”
语气真诚的好似她真的只是越泊泽,微生家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你是越泊泽,你连和我坐在这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我完全可以随便一个理由,下旨杀你。”燕帝恼怒道。
“你不敢伤我的,燕帝陛下”,微生欢语气充满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