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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晨陈芷瑶都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她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季霖秋看起来神清气爽，前不久的争吵似乎对他没有造成分毫的损伤。

令陈芷瑶讶异的还是任羽汐，她妆容精致，以季总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了媒体发布会。

压根就不在意季霖秋对她的无视，她轻松自得地扮演属于自己的角色。

更令陈芷瑶惊讶的是，在发布会结束以后，任羽汐很快找上自己。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她抵在门边，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又是媒体发布会，又是清晨捉奸，长时间的战斗让任羽汐就算妆容精致，也无法掩盖疲惫。

考虑到她的身体，陈芷瑶选择拉开门让她进来，并且还搬来一张木质靠椅，担心对方坐得不够舒服，她又将床上的枕头拿过来让她垫着。

“你早上吃了吗？我房间里有面包，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的话令任羽汐愣了一下，“还好，不是很饿，你忘了发布会上有小蛋糕。”

“哦，对。”但她没注意到。

“不过你说饿，我的确有点饿，面包是什么口味的？”

很普通的蛋黄派，甜到发腻，陈芷瑶担心任大小姐是否能接受这充斥着食品添加剂的产物。

出乎意料的是，她对于食物没有喷出任何一句恶毒的句子，这跟她挑剔又刻薄的性格倒很不相同，食品包装袋被她接二连三地撕开，里面粘腻的小蛋糕被她慢慢消灭。

“这个蛋糕应该不会让我变成白雪公主吧？”

“啊？”

“就是被老巫婆喂了毒苹果就一蹶不振的白雪公主。”

陈芷瑶：“……不会。”

还是高估了她的善良。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碰这种食品垃圾的。但你知道孕妇嘛，我很难控制我身体的变化，听医生说这跟我肚子里面孩子的口味，以及我的激素有关。”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是保密性和服务性都很好的私立医院哦，你要知道，对于排队取号这件事情，只存在于我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面。”

陈芷瑶：“……”

叹气。

“但不应该是垃圾食品吗，为什么要说是食品垃圾？”

任羽汐拍了拍手，抖落掉指尖的小碎屑，但掌心还是太黏了，她不得不抽出纸来把自己的手仔细擦一遍。

“垃圾食品指的是炸鸡汉堡冰淇淋，这类营养价值为零，却可以令人身心愉快的食物，它们的本质不变；但食品垃圾就不一样了——”

任羽汐举起包装袋，向陈芷瑶示意，“食品在前，垃圾在后，食品是修饰词是定语，是对跟在它后面的垃圾一个能加以区分的定义。每次在超市里面，看到这种面包我都非常纳闷，如果我是生厂商，那么它的销售地绝对只能在垃圾桶里。”

“就跟季家人一样。”

她明亮的眼睛忽然像猫儿一样眯起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陈芷瑶。

攥紧身下的床单，陈芷瑶低下头，不接话，她只希望自己的沉默能让任羽汐觉得没趣，然后赶快离开。

但她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走。

“你放心，我不是来捉奸的，你跟季霖秋就算真上床又怎么样，昨晚又没人躲在你的床底下，没有证据说这些也毫无意义。”

陈芷瑶抬起头，“你误会了，我跟他没发生关系。”

“啊——”任羽汐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但很快又收回目光，“是哦，我误会了，跟季霖秋季逸和搅和在一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地角色。厚颜无耻是你能加入他们最基本的必修课，不过我想你早就拿到了满分吧。”

“也是我蠢，跟你没打几次交道，就被你不知所措的样子骗住。不过也能理解，很多事情头一次经历是反应不过来，经历多了就什么都懂。”

她站起身，还是决定将自己想说的话和盘托出，“但跟季家人混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你只是想创业赚钱而已，没必要闯进狼人村，等你领悟到他们在干什么以后，你已经被吃得渣都不剩。”

“抛妻弃子四个字，概括起来简单，但一个字一个字拆分，再代入到季恕悯的过往，你就能闻到每个字里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