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季霖秋没有离开陈芷瑶的家。
往后的许多天里,他都在她家留宿。
陈芷瑶心疼他每天早起上班,便劝道:“不然一周来一次。”
季霖秋直接横腰将她抱起,两人一块滚到床上,他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住。
“你觉得够吗?”
“我觉得够呀。”陈芷瑶隔着被子对他笑。
听到不够满意的回答,季霖秋直接用行动点明自己的态度。
两人的关系自福利院回来以后,便不言而喻。
季霖秋直接跟陈阿姨打电话说了这个消息,“嗯,下次我就带芷瑶一起去看您。”
可两人之间还有好多事情不甚清楚。
在季霖秋凑过来要亲她的时候,陈芷瑶直接伸手挡住,“你还没跟我说,任羽汐怀孕的事情,既然你当初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公开呢?这样的事情越私下解决,不是越好。”
“做事要做绝,给对方留有余地,反过来就是害了自己。”他的姿态放松,靠在陈芷瑶的旁边,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把玩,“再说人心难测,私下解决婚约,跟双方父母说明情况,可万一任家的人跑出来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而且婚约是她违背在线,根据协议,她们家是需要进行一定商业上的赔偿的。”
“但你被绿了,不是会被嘲笑?”
季霖秋掀起嘴唇大笑:“我不在意这些没有用的虚名。”
说着说着,他自然地抬起她的手,目光包含侵略性地盯在她的脸上,这段日子以来,陈芷瑶很熟悉这个眼神的潜在含义。
季霖秋跪坐在陈芷瑶的面前,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神落下的瞬间,亲吻也跟着贴在手上,像雪花飘落,带着湿润的冰凉。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他的嗓音暗哑,眼睛里面尽是沼泽一样的深沉,陈芷瑶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面,呼吸也愈发急/促。
他继续说着,温柔的语调像在给陈芷瑶下蛊,“今晚我们不关心别人。”
……
周末季霖秋也跟陈芷瑶窝在一处。
闲聊的时候,他忽然提道了:
“什么时候叫你朋友但瑾过来,我想再正式请她吃顿饭。”
“再?”
“嗯。”他表情无辜,“怎么了吗?上次跟她是在我爸的生日晚宴上见面,吃也没好好吃,还因为误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哦,这样。”陈芷瑶点头,“我以为你想起之前的事情。”
如果除开季恕悯的生日宴,季霖秋是从没正式跟但瑾吃过饭的,唯一一次还是她搬家,但瑾打着乔迁新居的名义,跟阿瓜一块。
但季霖秋已经全然忘记跟阿瓜有关的记忆。
这段日子,因为两人住在一起,陈芷瑶也会有意无意提起,试问他有没有丁点记忆。
“我有试着去想过,但每次回想都很难受,所以我猜在你身边那段时间,我可能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他一这么说,陈芷瑶就非常愧疚,不管是阿瓜还是季霖秋,他们都性格敏感,只不过季霖秋藏得比阿瓜要深,两人相处中很多陈芷瑶都不在意的小事,季霖秋都会在事后不经意地提起。
可当陈芷瑶回顾他那会儿的表情时,明明就还好呀。
真是难以捉摸的男人。
不过除了性格难测,其他方面都还不错。
等季霖秋去上班的时候,陈芷瑶便跟但瑾联系,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大家过来聚一聚。
但瑾很为难,“芷瑶,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想要找你呢。”
“怎么了?”
“季逸和给我派活了。”
“嗯……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觉得我的语气听着像高兴还是不高兴。哎呀——”她忍不住主动说出答案,“他疯了我完了,他要我给他办一场高中同学会,还是高一的同学会。我能凑出来的也就三个人,你我他,我们三个玩什么?丢手绢吗?那也不够热闹啊!”
“斗地主就挺合适。”
“你这个个体户不懂我们打工人的苦,闭嘴!”但瑾继续哀嚎,“芷瑶,你就替我想想办法,能找来几个同学就找来几个,费用什么都由季逸和出,大家愿意出席就好。”
高一的时候,他们班同学的关系都还挺好,虽然高二分班,课业压力也与日俱增,但同学们的情谊并没有因为繁忙的学业而冲淡。
可大学四年,又毕业工作几年,兜兜转转,同班人近乎十年没见。
季逸和高二转学,听说他转学后的生活并不愉快,只对沿水镇的高中感情深厚。
这一直都是他藏在心底的一个梦。
回忆是玫瑰色的,但回忆中的人早就各奔前程。
季逸和对但瑾下达的任务,艰难得近乎残忍。
“你知道我现在想到什么吗?”
几天之后,但瑾跟陈芷瑶打电话,语气如同一位老妪,“我想到一部电影,叫《甲方乙方》,现在季逸和是我的顾客,我是负责给他造梦的工作人员。”
作为好友,陈芷瑶能给予她的支持,就是讲自己拉来的三名女同学汇报给她。
“我也叫了几个,差不多凑出十个就行,愿意来的,也都是跟我们关系好的同学。”但瑾重新满血复活,“所以这件事情不难,我啊,就是对自己不够信自信。”
反正不管怎么说,能继续在职场苟活,她就不要再回到考场。
之前男友看她为工作烦忧,还主动提议,“不然辞职算了,我们回去考试。”
“但你定的目标实在太高远了,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那就继续考呀。”
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