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谢暄,方勾单恰好将饭食送到,见了谢暄,不自在地唤了一声师兄。
方勾单平时就惧怕谢暄,谢暄已经习以为常,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周桁就更不自在了,一种隐蔽的羞赧浮上心头,生怕旁人知晓了面前这张桌案昨夜刚历风雨。
谢暄接过食盒,方勾单立即风也似的跑了,再去看周桁,早已红了耳根。
谢暄默默将餐食摆好,见周桁一直不说话,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桁挑着碗里的青菜,有些难为情:“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
谢暄挑眉:“注意什么?”
周桁支支吾吾:“轻点,或者别——”
话还没说完,谢暄慌张放下碗,关切道:“我弄伤你了?昨夜为你清洗时有些焦躁,是我大意了,我去叫长清师叔。”
周桁红着一张脸,拉住谢暄衣袖,“没有,我没受伤,你别去找师叔。”
谢暄松了口气,有些自责道:“是......太疼了么?”
他明明已经很注意了......
眼见越扯越远,周桁索性直接拉下衣领。
谢暄顿时浑身燥热,不明白周桁此举何意,只觉得有些隐隐的兴奋,面前的餐食已经索然无味。
暗红的痕迹布满了周桁的锁骨,香肩,颈侧也有,细看之下,小巧的喉结上也有淡淡的齿痕。
露出的小片肌肤已经满是痕迹,锁骨处的齿印和吻|痕向下蔓延至更隐蔽的地方,难以想象衣衫之下的身体到底是何光景。
联想到方勾单的反应,谢暄便明白了周桁的意思。
忍着冲动将周桁的衣服理好,将那些暧昧的痕迹一丝不苟地盖进衣领,道:“都是我不好。”
周桁红着耳根道:“叫人看见多不好,我今日都不敢出门,到现在也没去看看阿辞。”
占有欲作祟,谢暄其实挺满意自己的“杰作”的,他虽没疯狂到对所有人宣布已经占有周桁,但是他不介意让旁人知晓。
苍山上下都是男子,曾也有些风言风语落进谢暄耳朵里。
周桁是极好的,长得好,性子温柔,在苍山极受欢迎,总是有人往周桁身前凑。
当真是将人时刻捧在手心里也不能放心。
谢暄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道:“何时拜天地?”
周桁一愣:“如此着急吗?”
谢暄:“急。”
周桁不紧不慢咽下最后一口饭,接了谢暄递过来的茶水漱口,道:“等你忙完销毁禁术之事,过了这阵子,我们就拜天地。”
谢暄立即数着日子:“掌门定了后日毁书,又会留各位掌门两天商议下一届试剑大会,若无意外,还有四日。”
周桁有些想笑,玩笑道:“你且放宽心,我既应了,便不会跑,”周桁认真看他,又道:“我亦舍不得。”
*
接下来的几天,周桁几乎见不到谢暄的身影,白日里有常辞陪着,晚间一个人躺在床里侧,静静看着书等他,往往等睡着了也不见来人,第二日醒来时身边也没有残存的温度,只有枕边摆放整齐的书和身上盖得一丝不苟地被子提醒他,昨夜谢暄来过。
因着周桁的身份不便张扬,销毁禁术那日周桁没到场。然而到场的那些掌门都是人精,见谢暄还能老老实实、神色如常地待在苍山,便猜到当初周桁乃是假死,然周桁如今已是废人,皇帝也不待见这些门派,他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有些实心眼的,席间见了谢暄,还以为他沉浸在伤痛里,便想着安慰一番。
“谢暄呐,斯人——”
旁边人眼疾手快将人拉住,递上一杯酒搪塞道:“喝酒喝酒。”
谢暄端着酒杯朝那人示意,随即一饮而尽,那人见了也痛快喝了。
回到流云峰,谢暄瞧着静悄悄的小院,轻轻推门进去,周桁早已熟睡,手边依旧放着本摊开的书。
谢暄合上书,又将薄被往上提了提。
找出剪刀,捋了自己一缕头发,咔嚓剪断,又悄悄理出周桁一缕青丝,剪刀比划两下,终究没舍得下刀,只挑了约莫四五根剪断,与自己的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塞进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又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贴着心脏放着。
匆匆看了一眼安睡的人儿,谢暄帮他灭了烛火,回青鸾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