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岁欢咬着嘴唇不说话。

薛意扬最见不得她这样，好像是他把人欺负了似的。他心头火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幅表情，做给谁看？”

“以后进了别人大设计公司可没有我跟裴叙帮你收拾烂摊子，像你这样能力不行，还把客户弄丢了的，别说转正了，人家连实习期都不会让你待满！”

“哥，你别说了，”当众被批评，薛岁欢又是难堪又是委屈，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我下次会记得的……”

“我说你也大二了，一次不小心也就算了，怎么能次次不小心呢？”

她低着头，安静了好久。就在薛意扬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薛岁欢忽然抬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道:“哥，其实，我就是想让裴叙哥多注意注意我。”

薛意扬:？

大祙子这还是中文么？

他愣在那里足足一分钟，电光火石之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道:“你……”

“我就是喜欢他！”

薛岁欢此刻也不装模作样了：“我高二那年搬到江城，第一次跟着我妈去你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从你家出来。”

“那时候我就喜欢他了，我是因为他才学的广告设计，我根本不喜欢画画，无聊死了，每天画的手黢黑。”

薛意扬闻言更生气了，他从未觉得妹妹这么陌生：“所以这就是你三番五次失误，弄丢客户的原因？你要让我们整个工作室为你的一己私欲买单么？”

“你这喜欢还挺别致，让喜欢的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让他去给人客户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让他熬几个大夜无偿重新帮别人设计，我说裴叙真挺倒霉的被你喜欢。”

薛岁欢在此之前并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终于有了点做错事的愧疚：“对不起……”

薛意扬也感觉自己今天话说的有点重了，但他斟酌了一下，还是不忍心看薛岁欢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裴叙哥心里有人了，他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不喜欢画画就别学了，趁着大二还能转专业，及时止损。”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薛岁欢激动道，“又没有试过。”

“首先，你目前的行为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薛意扬微微一笑，“其次，你说你为他才学了设计，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吗？”

“……难道是为了你吗？”

“别打岔，”薛意扬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他喜欢那姑娘以前是跳舞的，有一场比赛前夕，她准备好的演出服出了问题，虽然最后万幸没影响比赛，但裴叙当时就跟我说他以后要学服装设计，只给她一个人做衣服穿。”

“很傻吧，”他笑，“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只不过江大服设专业不招非艺术生，他才退而求其次学了视觉传达。他经常去人家服装设计课旁听的，反正这么多课，我是真挺佩服他。”

薛意扬说完，瞥了一眼已然失魂落魄的妹妹，拍了拍她的肩膀:“言尽于此，你自己判断吧。”

“妹啊，聪明人都知道及时止损。”

*